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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砚川已经翻身上马。
寒风中,那柄插在雪地里的断剑微微颤动,剑穗上的青丝绦被风吹起,像极了当年裴夫人站在城楼上送丈夫出征时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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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北疆战报传来,裴府上下挂满白幡,却连一场像样的丧仪都办不成——没有遗体,没有棺椁,只有祠堂里新立的那块冰冷牌位。
堂内传来低低的啜泣声。裴夫人跪在灵前,指尖死死掐着那封染血的战报——"裴大将军殉国,尸骨未还,只余佩剑一柄"。她没哭出声,只是肩头微微发颤,仿佛连悲痛都是隐忍的。
"夫君......"沙哑的呼唤淹没在骤然响起的丧钟声里。
祝瑾瑜望着舅母挺直的脊背,忽然想起裴砚川离京前说的话:"父亲说,裴家儿郎站着生,站着死。"
院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祝瑾瑜转头,看见几个披麻戴孝的将士抬着一副空棺进来,棺中只放着一件染血的战袍和半截玉带——是舅舅的遗物。为首的副将噗通跪地,额头重重磕在青石板上:"末将无能,未能带回大将军全尸......"
祝瑾瑜站在滴水檐下,望着院中被雨水打落的槐树。
丧钟再鸣,雨越下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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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境大营的夜总是很冷。裴砚川在铠甲里层缝了暗袋,染血的帕子始终贴在心口。某次身中三箭时,他咬着那方素帕让军医拔箭。
箭镞拔出时,他浑身绷紧,冷汗浸透鬓发,恍惚听见有人哭骂:"裴砚川!你敢让木兰花变丧幡..."
他低笑,血沫呛在喉间。
——傻姑娘,我哪舍得死?
"帕子..."他摊开血肉模糊的掌心,"洗不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