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仙楼内,人声鼎沸,酒香四溢。秦淮和琼阿措坐在二楼角落里,桌上摆满了招牌菜肴。
琼阿措心不在焉地拨弄着筷箸,时不时往卫昭那桌所在的方向偷偷瞥上一眼。
秦淮见状,轻摇折扇,叹息道:“怎么,小妖怪,我跟着你跑了半天的路,花了多少银两,拎了多少东西。他一出现,你却连跟我吃一顿饭都不肯专心,果然是亲疏有别啊。你让我说什么好呢?”
琼阿措下意识地想出言反驳。然而看了看秦淮的脸色,又想了想他刚说的话,忽而泄了气。
她眯了眯眼睛,唇边攒出一抹讨好笑意:“好啦好啦,吃饭吃饭。是我不对,你别生气。”
话音刚落,醉仙楼外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只见一大腹便便,面目平庸的绿衣公子带着一群家丁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众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
秦淮将折扇“啪”地一合,皱眉道:“他怎么来了?”
琼阿措向下看了一眼,奇怪道:“谁啊?你认识?”
“南亭侯府的世子爷,京都最出名的纨绔无赖。不通文墨,好色贪财。仗着家中受陛下倚重,长姊又成了太子妃,成日里带着家中武丁四处晃悠,可不好惹。不知今日又是哪位要倒霉喽。”
琼阿措:“……………………………”
南亭侯府。
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绿衣公子环视一圈,怒目圆瞪,大声喝道:“卫昭!你个给脸不要脸的东西,给我滚出来!你背信弃义不守承诺,不认与我妹妹的婚约,今日非得给个说法不可!”
他的声音在醉仙楼内回荡,原本热闹欢欣的气氛瞬间凝固。
二楼雅间内,卫昭神色冷淡,定若磐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这场闹剧与他毫无关系。
青辞有些担忧地看了看楼下,低声道:“那什么,昭儿,你要去看看么?”
卫昭默然不语。
见无人应答,绿衣公子一挥手,楼下武丁们棍棒齐齐落下。打翻了桌椅,菜肴四处洒落,杯盘碗碟碎了一地。客人们惊慌逃窜,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
醉仙楼掌柜见状慌忙跑到苏明渊跟前,神色焦急,合掌祈求道:“哎哟,世子爷啊,您这又是在做什么啊?若是饭菜不合口味,小的派人给您再做一桌新的?”
苏明渊瞪了掌柜一眼,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呸”了一声,咬牙切齿道:“来的正好。卫昭呢?不是说他在这儿吗?让他给老子滚出来!若是他不出来,那你这醉仙楼自今日便在京都闭门歇业吧!”
掌柜的冷汗直流,唯唯诺诺,点头称是。
琼阿措攥了攥拳头,发现自己想揍人。
她蓦地站起身来,磨了磨牙,正要向楼下冲,被秦淮一把扯了回来。
“你这是要去做什么?哎呀,不就是骂了卫昭两句嘛,又没真的打伤他。理智些,你若和他们真打起来了,到了对簿公堂时候,人家是南亭侯世子,你只是来历不明的小妖怪,镇妖司岂会偏袒于你?到那时不死也得脱层皮。听话啊,坐下,坐下。”
琼阿措保持着往前冲的姿势,咬了咬唇,愤恨道:“可是旁人又什么都没做错,他凭什么随意欺负那些人啊?”
秦淮微一挑眉,压低声音道:“京都水深着呢,你一小妖别总想着掺和进去了。他能仗势欺人自然是因为他有所依仗,忍忍就过去了。”
楼下动静越闹越大,卫昭终于走了出来,眉眼沉敛一如寻常,冷声道:“不知世子寻我是要做什么?”
苏明渊见卫昭终于现身,猛地甩开掌柜,大步上前,指着他的鼻子骂道:“做什么?卫昭,你还有脸问!你无故不认婚约,让我南亭侯府在京中颜面尽失,我妹妹伤心欲绝以泪洗面,这笔账今天必须算清楚!”
卫昭神色冰冷,眸色寒凉,淡淡开口道:“婚约之事,是我不对在先。只是事已成定局。世子若觉得不公,大可去府衙状告我。不必在此闹事牵连旁人。”
“状告?哈!”苏明渊怒极反笑,“我今天就要你当场给个说法!卫昭,你仗着自己有些名声官职,就敢不把我们南亭侯府放在眼里?今日必须要给你个教训!”
他一挥手,身后的武丁们立刻手持棍棒围了上来。
琼阿措心急如焚,对方人多势众,看着又凶神恶煞。万一真的动起手来,卫昭难免会受伤。
气氛剑拔弩张,恶战一触即发。就在这时,一道戏谑的声音从楼外传来:“南亭侯府好大的威风啊,在卫府闹完又跑到这儿来闹事?一天到晚不嫌累么?”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卫瑾瑜负手而立,身后跟了不少侍卫,缓步走了进来。他四下扫视了一圈,目光最后落在苏明渊身上。
苏明渊看到卫瑾瑜,心中微微一怔,想起京中流言,料定他与卫昭不和,气焰嚣张道:“世子殿下,您来得正好。是卫昭背信弃义不认婚约,羞辱我妹妹在先,还请世子殿下主持公道!”
卫瑾瑜白了他一眼,冷哼一声,不耐烦道:“我说,你们南亭侯府不讲规矩是祖传的么?你爹如此,你也如此。如此目无法纪,明目张胆地在京都闹事,可有把陛下放在眼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