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渊脸色一变,默然片刻,连忙辩解道:“世子殿下误会了,我只是一时气不过,但不管怎么说,都是卫昭这厮背信弃义在先,殿下怎能——”
“行了行了。”卫瑾瑜走近了些,嘴角带着一抹嘲讽的笑意,打断他的话,“苏明渊,今日之事,本世子说了,就此作罢。带着你的人给本世子滚远些,否则,刑部大牢可还空着呢,多抓你一个也不是什么难事。”
苏明渊看了看卫瑾瑜的脸色,又看了看周围众人的目光,眼见今日讨不到好,只得暂时作罢。临走前不忘狠狠瞪了卫昭一眼,放下狠话:“此事没完!”
醉仙楼内的众人松了一口气。卫昭微微皱眉,看了眼一片狼藉的醉仙楼,对掌柜说道:“今日之事,因我而起,多有得罪,卫某会赔偿所有损失。”
掌柜连忙摆手:“使不得使不得,卫大人言重了。只要人没事就好。”
众人在醉仙楼重新落座,谈笑如初。
次日。
晨光微熹时,卫府墙边传出了动静。琼阿措坐在墙头上,估摸了一下落地高度,咬了咬牙,纵身跳了下去。
料想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有人接住了她。
琼阿措缓缓睁眼,看清人是谁后,硬着头皮扯出一抹笑:“哎呀,这么巧啊。”
这人一向醒这么早的吗?
他………………不会一夜没睡吧?
卫昭垂眸看着怀中人。晨光将琼阿措的眼瞳和睫羽镀成浅金色。方才翻墙时扯松的衣襟下,隐约露出半截莹白的锁骨。
“昨晚没回来,去了哪?”他指尖勾住她的衣领,轻轻掩好时擦过皮肤,惊得她猛地抬头。
“就,就随便找地方凑合了一夜。”琼阿措心虚讪笑着,轻轻挣了挣,试图让他放开自己。
腰间突然传来温热的触感。卫昭的手掌隔着衣料贴在她腰窝,像是兽类擒住猎物的力道,又像是在不舍地描摹什么珍贵的物件。
琼阿措心情复杂:“卫昭,…………占人便宜是不对的。”
“哦,” 卫昭面无表情地松开了手,“那你不如再占回来?”
琼阿措落荒而逃。
隔日黄昏,苏明璃递了拜帖,亲自来到卫府赔罪。
书房中,苏明璃一袭水蓝色长裙,面容清冷如月,眉目如画,盈盈一拜,“卫大人,前日之事是我兄长鲁莽,还望公子莫要怪罪。”
卫昭看了她一眼,淡淡道:“苏小姐哪里的话,令兄伤的又不是我的颜面,谈何怪罪。”
苏明璃微微一噎,万没想到这人说话竟如此不留情面,面上有些挂不住。
“卫大人说的是,兄长有错,给你添了不少麻烦。”苏明璃目光盈盈地看向他,轻声道,“明璃带了些赔偿之物略表心意,还望卫大人能收下。”
言毕,她轻轻抬手,身旁的婢女走上前来,呈上了一个精致的锦盒。
卫昭目光落在锦盒上,并未伸手去接,微微皱眉:“苏小姐客气了,些许小事,不必如此。”
苏明璃眼底掠过一丝尴尬,笑得愈发勉强。
她抬眼望向卫昭,见他眉目间尽是疏离,忽然轻声叹道:“卫大人可是对婚约一事心怀怨怼?其实……当年的婚约,明璃从未放在心上。卫大人如若不愿,明璃亦不愿勉强。”
“苏小姐,”卫昭声音稍缓,“婚约既已作废,便如过眼云烟。卫某今日还有公务,若没别的事……”
他抬手作了个请辞的手势,目光转向案头堆积的文书。
苏明璃识趣地站起身,行了一礼:“明璃告辞。”
行动间,腰间玉佩不慎滑落。她歉疚地向卫昭笑了笑,俯身拾起玉佩,匆匆从书房中退了出去。
琼阿措从窗前掠过,恰巧瞧见苏明璃俯身拾玉佩的刹那,斜阳余晖中,她的手腕上竟缠着数条红线,另一端尽数与卫昭的手腕相连。
数条红线左拧右转,缠得像麻花,在夕阳下泛着刺目的金红色。
天定姻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