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后,邵华平立刻帮她接了一个广告代言,一个国民度很高的美妆产品。
高跟鞋,高腰裤。沉露必须这么穿,才能让守在现场的粉丝打消疑虑。
“放心吧,根本看不出来。”邵华平宽慰道。
沉露小心翼翼拍完广告,邵华平过来给她披衣服,说:“江沅想和你见一面。”
邵华平按住沉露,柔声道:“别任性。这终究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了。”
江沅选的地方是一家私人会所,原身是元朝古昭庆寺,三路三进,后改成休闲茶馆,严格实行实名预约制。场馆前后贯通,左右通达,沉露踏进去时,大堂内有人作苏州评弹。
驻足聆听,吴侬软语,唱词翩跹,如小桥流水般百转千回。
描着细眉的女人浅唱低吟。一把三弦,一把琵琶,一方书台,宛转悠扬的丝弦声中,扣人心弦的故事娓娓道来。
茶楼身处素雅院落,灰瓦白墙,园内竹松环绕,流水潺潺,雀鸟在枝,游鱼怡然,奇石香茗,步步有景。
竟像个世外桃源。
沉露愣了半晌,不知原来城市里也有这般情趣,直到服务生指引,她才停止驻足,被人引着上了二楼的包间。
江沅靠在竹藤椅上,凝神屏气听人唱道:“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沉露折了折衣角,静静在江沅对面的竹藤椅上坐了下来。
江沅拿出一叠文件出来:“这是英国巴斯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你去英国先读书,我在那里买一栋房子给你。第一年课程不是很多,你英语很好,学习能力很强……”
“我不去。”沉露拒绝得很干脆。
“好。”江沅没有任何勉强,将录取通知书折了回去。“那送你去瑞士或者冰岛常住。你喜欢日内瓦湖吗?那里环境很好,有雪山、湖泊、翠谷,人烟稀少,也不会有人认得你,你会喜欢的。”
“不去。”沉露依然拒绝。
“那还有最后一种方案,你在我身边,我们回沪上。我在东郊再买栋别墅。我保证在那里也不会有人打扰你。”江沅说。
“我早就说得很清楚了,我们之间已经彻底结束了。”沉露说。
“彻底结束?沉露,我不想再听到这四个字。我告诉你,把孩子生下来。”江沅一字一句道。
沉露笑了:“江沅,我来给你普普法。在中国,只有母亲才能决定胎儿的去留。”
“还有,你不要这么自作多情,这孩子不是你的。”沉露继续笑着说。
“沉露,你大概不知道,采取孕妇10ml外周血,提取其中胎儿游离的DNA,就可以进行基因分型和比对。”
“是吗?我还以为是别人的。那你就当作不知道吧,我会处理好的,我不需要你对此负责。毕竟,也不是你一个人的错,这是个意外。”沉露说。
江沅一直是一个很骄傲的人,他本身也很优秀,没理由不骄傲。估计从他出生那天起,他就以为太阳都是围绕着他转的。
但他此时低声下气的:“沉露,我真的很想要这个孩子,因为这是你的孩子。医生也说过,你的体质本身很难怀孕,我求你,留下来可以吗?”
王嘉诚在很早以前跟沉露说过,江家设有家族基金会,旁门远枝的亲戚中,如若有成绩优异者,皆可以申请救助基金,可见这个家族对血脉的重视。孩子越多,意味着可供家族挑选的人选就更多。
她自己也知道,江家的态度目前不明朗,但从江沅和江母的通话录音来看,江家是不欢迎这个孩子的。
黄榛榛那边就不必说了,还没有结婚就先当了后妈,这放谁身上能接受得了。
如果孩子生下来,沉露这辈子都会和江沅纠缠不清了。
无论是从利益衡量还是感情倾向,沉露都不应该生下这个孩子。
“江沅,如果你是单纯喜欢孩子,那你也不用担心,你和黄榛榛以后也会有孩子的。那个孩子才是名正言顺的,才是受人期待的。”
江沅痛苦地抓着头发:“所以你到底要我怎样,你才愿意把孩子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