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凌恒策马疾驰,正赶回山庄,马蹄声在寂静的夜色中格外清晰。夜风掀起他的衣袍,露出腰间佩剑冰冷的锋芒。
就这么行在丛林,毫无征兆间,一支弩箭突然破空而来。
“嗖——”
萧凌恒几乎是本能地侧身,箭矢擦着脸颊划过,带起一道血痕。
马匹受惊嘶鸣,前蹄高高扬起,他顺势滚鞍落地,长剑已然出鞘。
“滚出来!”他低喝一声,目光死死盯着箭矢射来的方向。
树丛中骤然窜出五道黑影,清一色的窄刃短刀,萧凌恒目光定睛,他看清楚了几人的手中刀是军中制式。
五人呈扇形逼近,步伐无声,显然训练有素。
“军中的人?”萧凌恒冷笑试探,声音在寂静的林中格外清晰。
回应他的只有死一般的沉默,夜风突然静止,仿佛连虫鸣都消失了。
五道黑影如鬼魅般缓缓靠近,月光下,五柄窄刃短刀泛着幽冷的青光,刀尖微微上挑,保持着随时可以发动致命一击的角度。
突然,为首的黑衣人骤然暴起,刀锋割裂空气发出尖锐的啸叫,直取咽喉。
萧凌恒甚至能看清对方眼中冰冷的杀意,以及刀身上那道特意打磨出的放血槽,其余四人同时收紧包围圈,封死了所有退路。
萧凌恒不退反进,起剑格挡的瞬间旋身一记肘击,“咔嚓”一声,对方鼻梁塌陷,骨裂声伴着闷哼,那人仰面栽倒。
剩余四人随即同时出手,萧凌恒剑光如电,架住左侧劈砍,右腿横扫逼退一人,却觉后背一凉。
只见第三人的刀尖划破衣袍,在他的背上留下一道血痕。
萧凌恒手腕一翻,反手一剑精准没入偷袭者的腹部。温热的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溅在他握剑的手背上,黏腻的触感顺着皮肤蔓延。
电光火石间,正前方的黑衣人刀锋直取咽喉,招式狠辣简洁,没有丝毫花哨,用的是军中死士的标准杀招。
左侧那人刀走偏锋,专攻下三路,刀刃在月光下划出致命的银弧。
最阴险的是右侧那人,在逼近时突然扬手洒出一把石灰粉。
萧凌恒本能地后撤,后背却猛地撞上粗糙的树干。树皮上突起的年轮硌得伤口生疼,退路已断。石灰粉在面前形成一片白雾,三道刀光同时破雾而来。
石灰粉扬起的瞬间萧凌恒屏住呼吸,凭着记忆抬刀格挡。
“铛!”一声刺耳的金属碰撞声,他精准架住了直取咽喉的致命一刀。但左侧袭来的刀刃已插入他的大腿,鲜血顿时浸透了裤腿。
他强忍剧痛,借着树干的反作用力猛地前冲,肩膀狠狠撞在正前方杀手的胸口。那人闷哼一声后退数步,萧凌恒趁机一个翻滚,抓起地上掉落的短刀。
右侧杀手再次扑来,萧凌恒双刃交叉架住劈砍,顺势抬腿踹向对方膝盖。
“咔嚓”一声脆响,那人惨叫着跪倒在地。但左侧的杀手已经调整姿势,刀锋如毒蛇般刺向他的腰腹。
萧凌恒勉强侧身,刀刃擦着腰侧划过,他反手一剑捅进对方肩膀,却被死死抓住了手腕。正前方的杀手已经缓过劲来,举刀劈向他天灵盖。
萧凌恒猛地低头,那刀锋擦着头皮砍进树干,木屑飞溅。他趁机挣脱钳制,一个扫堂腿放倒面前的杀手。
鲜血从后背、腰侧和大腿的伤口不断渗出,在脚下积成一滩暗红。
“谁派你们来的?”他喘着粗气问,右腕因格挡过多而发麻,背靠树干,死死盯着重新围上来的三人。
黑衣人依旧沉默如铁,只见其中一人突然甩出铁链,“哗啦”缠住他的长剑,另外两人趁机左右夹攻。
萧凌恒果断弃剑,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矮身刺进左侧敌人大腿,那人惨叫倒地,却死死抱住他的左腿。
剩下两名杀手抓住机会,两刀已至,一刀斩向脖颈,一刀直刺心窝。
萧凌恒猛地拧身,颈边的刀锋削断一缕黑发,另一刀却狠狠扎进他的左肩。
剧痛让他眼前发黑,但手上的动作更快,匕首精准捅进对方咽喉。
最后一名杀手明显慌了,刀法凌乱。
萧凌恒拖着浑身的伤扑上去,头槌撞碎对方鼻梁,趁其吃痛夺过长刀,一刀贯穿胸膛。
伴随着最后一名黑衣人倒地,打斗带起的地上的尘土和落叶也都缓缓平沉落地,五具尸体横陈在官道上,鲜血渗入泥土,在月光下泛着暗红。
夜风掠过树梢,枝叶沙沙作响,方才的厮杀声仿佛从未存在过。
萧凌恒站在原地,胸膛剧烈起伏,粗重的喘息声在寂静的夜色中格外清晰。
他缓缓转动脖颈,目光狠厉的扫过四周,树林幽暗,月光惨白,再无半点动静。
确认再无埋伏后,他右膝一软,重重跪倒在地。左肩的伤口鲜血直流,顺着指尖滴落,在尘土中汇出深色的一小滩。
他单手握拳死死抵住地面,指节因用力而发白,额角的冷汗混着血水滑落。
此时,萧凌恒感到耳边嗡嗡作响,眼前的景象开始摇晃模糊。他咬紧牙关,舌尖尝到铁锈般的血腥味,强迫自己保持清醒,可失血过多的身体终究抵不过本能。
最后的意识里,他听见树叶被风吹动的摩擦声,手指不甘心地在地上抓出几道血痕,最终还是无力地松开了。
黑暗如潮水般涌来,将他的大脑彻底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