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雪舟只好顺从地“嗯”了一声,发现自己惹了他不高兴,便也不敢多问,暗自盘算着回头换个方式再还他。
永岛今天比平时话少,阮雪舟看了会儿电视,没话找话了许多话题,他都没怎么搭腔。
阮雪舟看到电视上Zale余下的成员登场,随口道:“好久没在电视上看到Zale那两个人了。”
“Zale是谁?”永岛还在想他们两个之间的账,问得心不在焉,显然注意力根本没放在电视节目上。
阮雪舟说:“是我的后辈,有两个成员前段时间退社了。”
“然后就没有地上波了吗?”
“嗯,应该是阿武用了一些限制了他们的手腕吧。”
樽见社长一生未婚,没有后代,樽见武是他的亲侄子,事务所内定的继承人之一。他比阮雪舟小几岁,以前在国外上学,每到放假回日本时,就会和阮雪舟一起住在社长家里。
他总觉着阮雪舟是个等着社长百年后抢遗产的对手,对他颇有些看不上。但同一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年纪又相近,难免会有一起玩的时候。
樽见武当年便对他说过,将来等他做了社长,要以雷霆手段把关东关西两边的事务所全都好好整顿。
他现在主管着关西事务,阮雪舟想起少时的事,无奈道:“他还真的成为严厉的人了。”
永岛只是“哦”了一声,看起来兴趣缺缺,一副不太想多说话的模样。
阮雪舟觉着有些自讨没趣,便也不再烦他,安静了下来。
一直到睡觉的时候,阮雪舟才又戳了戳身旁的男人,报备道:“明天我可能会晚点回家。”
组局数冬野慎太郎最积极,像是怕阮雪舟反悔似的,直接约好一干人马,把时间定在了第二天。
永岛“嗯”了一声,说了句:“我知道了。”
既没问他跟谁出去,也没问他要干嘛去。
早上出门的时候还兴致勃勃拿领带缠他,期待着晚上,下班回来就是这副被生活摧残过的模样,阮雪舟便知他是白天在电视台行事不顺。
但永岛不先开口说,他也不好拉着他盘问。他握着永岛的手,在沉默中渐渐睡去了。
次日傍晚结束工作后,阮雪舟便直接去了冬野约定的地方。他来得早了点,其他人还没到,幸而冬野还叫上了桐原,他也来得很早,便先对坐闲聊着等待其他人过来。
包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天南海北地东拉西扯了一顿,桐原关心起了他的私人生活。
“你家那位最近被炎上了吧,要多注意他的情绪和状态喔。”作为圈内人,桐原其实一眼就能看出纱耶香事件八成是节目效果,但还是唏嘘地多叮嘱了几句,“前段时间挺火的节目,里面有个素人女嘉宾也被炎上了,她和我夫人是熟人。你知道吗,前几天,她自杀了。”
见阮雪舟微微变色,桐原又道:“后来抢救回来了,幸好我夫人发现得及时。”
阮雪舟这才松了口气,说:“那就好。”
桐原说:“我不是故意要吓你,永岛虽然是男人,是主播,但也没太怎么经历过这些吧,你多上心一点总不会错的。”
“他的状态……时好时坏。”阮雪舟斟酌着向已婚人士桐原虚心请教,“对了,苍太你帮我分析一下,他突然打了很多钱给我,我转回去之后,他有点赌气的样子又转了回来,这是什么意思?”
桐原思索起来,阮雪舟又补充说:“他说是想把房租补给我。”
桐原恍然大悟:“啊,我懂了。有的男人就是奇怪的自尊心特别强,女人给他花钱他还不高兴……我没说你是女……嗨,我是说永岛主播可能就是这种类型。”
阮雪舟想了想道:“以前也没因为这个拌过嘴……而且我没有包揽他的花销,我们就是正常地一起生活。”
“可能他因为最近的事,情绪比较敏感吧。而且光房租也是一笔不小的钱啊。”桐原点拨道,“你也有一点责任,你这个对人好的方式有点太简单粗暴了哈,动动脑子,搞搞浪漫,多用用心嘛。”
“唔……”阮雪舟思考良久,大致有了章程,“你觉得这样如何?我尽快挑一挑,找个合适的房子买下来,从现在住的地方搬走,到时候他总不能再把我当房东交钱了。平时生活的话,建一个共同的银行账户,然后各自往上面存点钱,日常共同的花销就统一从里面出。”
“思路方向还是不错的,回头等风波过去了,你们可以好好讨论一下具体的。”桐原笑眯眯的,“哎,真想不到,我们雪神现在也开始为柴米油盐酱醋茶这种事烦恼了。这个永岛主播,到底是有什么魅力呢?”
阮雪舟摸着杯沿,想起他与永岛临的最初。他们的关系并不是开始于对等的两情相悦,他又是个慢热被动的性子,回想一下相处的半年,大部分时间都是永岛在惯着他,哄着他,用他的热烈暖化他心里的坚冰。
他意识到过自己的性格问题,永岛却也没有强求过他立即转变,反而俏皮地安慰:“慢慢来吧,有的人把Instagram念成ins都要鼓足勇气呢。”
现在永岛在经历困难时期,不再有心力像往日一样时时刻刻把他捧在手心里,他却想更耐心主动去靠近他,了解他,补上之前自己做得不够的东西。
阮雪舟低头微笑,回答桐原:“这个嘛……我也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