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揍黎超超了?”
陆传江斜着看他一眼。
陈课没忍住笑道:“他这小孩儿就这样,特别皮,他爸一介文弱书生都没忍住天天揍他,这次看来你是给他揍服了。”
约好了去看电影,陈课非要回家换套衣服。
陆传江坐在陈课房间的懒人沙发上,看他脱下来的运动短裤,问:“你原本打算做什么来着?”
“我吗?”陈课光着个上身转过来,在一堆短袖里面翻,“跑步,我妈叫我减肥。”
“那没见你跑。”
“跑了……”陈课身体往前倾斜,一张娃娃脸笑圆了,“围着小区走了两圈。”
“……”陆传江视线往下看,然后偏开头,“就你这体质,还没老就得骨质疏松。”
他又补了一句,“可能已经腰椎间盘突出了。”
“我去!”陈课脸色一变,警告道:“别诅咒我啊!”
陆传江连转回去看电视:“切!”
陈课弯着腰,西里咕噜地把衣服往身上套,换完在全身镜面前转来转去。
卧室的灯光是冷暖相加的。
这人看上去相当自恋,像是动漫里的中二少年,对着镜子里的自己一顿猛夸。
“这件白色的好看吗?上面的图案特好看,我才买的。”
陆传江看着床上这一堆翻出来的白T恤,“你这一件T恤和你上一件白色的有什么区别?”
“……”陈课抓了把头发,把拿出来的衣服全部扔成一座山,“你怎么一点都不精致?这件和那件版型都不一样!”
“有吗?”
陈课翻了个白眼。
“你还不搞快点,”陆传江说:“等我晚上回去没车了你就完了。”
“太晚在我家睡就行了啊。”
陆传江:“……不行。”
电影院在新城的商圈里。
陆传江没有来过这边,对这边的印象一个是贵,第二印象就是性价比低。
他们乘着电扶梯往上……
“我刚才怎么没看见你姐?”
陈课摸出手机,”她在屋里睡觉,晚上才醒。”
陆传江往他手机那边一看,发现陈课在团票,他问:“你是不能和你姐呼吸同一片空气吗?她睡觉你都想避着她?”
陈课突然想起自己找陆传江出来看电影的理由,眼神突然有些说不清的情绪,“就我姐吧……”
“嗯?”
陈课放下手机,眼神里有些迷茫,“我总觉得她在家的时候,就会随时过来说我,她甚至比我妈还啰嗦,那种不安的感觉你懂吗?你懂吧。”
陆传江好像有些明白。
陈课说:“就我姐吧,就是你们这种无敌资优生的存在,她做什么都很优秀,小时候上学的时候就是年纪第一,读一中都是一中求她读的。不仅如此,她也很懂事,和我完全不一样。”
“你也知道你不懂事儿啊!”陆传江笑道。
陈课倒是不反驳,“她性格小部分随我妈,大部分随我爸,所以对我也很严格。但要说她揍我?小时候是很少,但小时候我爸妈都不怕就怕她,她叹一口气我都急的转三圈。”
陆传江仔细在脑海里面搜寻词,“嗯,耙耳朵。”
陈课杀他一眼,“滚!”
“C城特产,”陆传江摸出手机,“你请我看电影的话,我请你喝奶茶吧。”
陈课皱着眉头,“不想喝,喝了老想上厕所,”他发出疑问,“你是奶茶精变的吗?”
陆传江挑了一下眉,“你怎么不说自己上辈子是渴死的呢?”
“那我要吃爆米花,还要一个脆薯,你请我。”
这个商场是上个月才开的,入驻的商家还不是很多。一层是儿童游乐,二到三层是衣服和一些饰品,电影在第四层。
这一层除了电影院都是吃东西的地方。
“我定的最近一场也要八点二十五了,还有半个小时开场,我们先去沙发坐一下。来喂我一根……”
陆传江手里拿着脆薯,和可乐,陈课抱着两大桶爆米花,另一只手还拿着票,腾不出手来,“你究竟是来吃东西还是看电影的?”他捏了一根薯条递过去。
半桶爆米花已经消了下去,陈课嘴含着薯条突然眼前一亮,“我们去抓娃娃。”
陆传江扫了那一排娃娃机一眼,不是很想去,但陈课已经跑了过去,他只有跟过去了。
陈课把两桶爆米花放到娃娃机旁边的托盘上,走到一旁换币机那里换了币。
他抱着篮子转到一个装满橘黄色胡萝卜玩偶面前特别激动,“这个,我抓这个!”
“……”
陈课扭头,“怎么了?”
陆传江往后退一步,过了两秒,他皱着眉头,“别撅个大腚在那里撞人。”
陈课扭身拍了一把自己的屁股,一脸坏笑道:“性感吧?”
陆传江翻了个白眼,“……真是无语。”
总所周知,抓娃娃这个活动,都是有暗箱操作的。
它并不随机,比如机器里面会设定,多少次爪会不松。
但无敌的少年们,遇强则强,研究了很多种抓法。
有百发百中满载而归的,也有花他妈一千个币连娃娃都没碰到的。
陈课这人显然没有get到这些抓法,一百个币在一排娃娃机换来换去,一个都没抓到。
陆传江看着他忙前忙后,走到他面前安慰他,“抓不到就算了。这个娃娃也没多好看。”
“不行!”陈课却较了真,“我都花了一百了,一个都没抓起来岂不是打水漂了!”
陆传江以为他就是搞搞情绪价值,结果却是较了真,赌徒啊……不值得同情。
他走到娃娃机旁边,发现陈课却是很钟情这个胡萝卜。
“开抓前摇几下,然后用爪子勾……”
“不要老想着抓最近的,卡住下不来的,要选择中心最中间的……”
“别老想着抓头……艹!”
陈课挨着把周围抓了一圈都没抓到,陆传江急着把手放了上去,“就这儿!”
他替陈课摁下了结束键。
咻——
爪子的勾住了胡萝卜的头,陆传江:“这不就成了吗?”
“……”陈课来不及兴奋,看着盖在自己手背上的那双手,欲言又止。
陆传江吐槽:“就那么几句话实行起来那么困难,真的是小少爷。”
“……”
耳边没声音,陆传江看向陈课的脸在看向自己的手。
陆传江这才发现了他的异常,他把手拿开,挑了一下眉,“怎么?讨厌我们同性恋啊?放心,看不上你。”
周围还有很多看电影的人,八点左右的影院一般都是满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