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屿有点反应过来了,这话听起来,字面意思更接近他愿意给她做情绪垃圾桶,好像在回避她的问题一样。
他一把抱住她,她一开始还试图挣扎,但他稍一用力,把她抱得更紧,一下下给她拍背,她呼吸急促,一直在颤抖。
“我错了,向真,我意思是,你已经在我心里了。”
勉强及格。这还差不多。
向真靠在他胸前,被他缓缓拍着背,呼吸慢慢平稳,但听着他的心跳,一股热气又从脖子窜到脸上。
她又推他,这次他松手了。
她坐到茶桌边,喝了口凉掉的茶。
吴屿看她神色,应该是好些了,于是收了她的茶盏:“别喝冷的了,我再烧点热水。”
他又去烧水,把凉掉的茶倒掉,填上热茶,试好温度,才把她那盏推过来。
向真一直托腮看着,缓缓喝完这盏茶,然后小小声说:“不是我主动的哦。”
吴屿当然要照顾她的心情:“嗯,是我。”
他动心,一直比她更早吧。
向真觉得满足了。
她情不自禁叫他名字:“吴屿。”
“嗯?”
“没什么,就是想叫你名字。”向真看着他,忍不住继续叫:“吴屿,吴屿……”
奇怪,她之前也一直是直接叫他名字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吴屿觉得,被她叫得心都化了。
他摇摇头,继续给她添茶:“喝点水吧,声音都哑了。”
向真瞪他一眼,半点浪漫都不懂,忽又想起自己刚才在哭,尖叫一声,直冲卫生间。
吴屿被吓了一跳,跟她到卫生间门口:“怎么了?”他怕她又哪里不痛快了。
向真的声音模糊地传来:“没事,洗个脸。”
她再回来时,前面的刘海都带点水汽。
茶水正好温度适宜,她两口喝下,再开口说话。
“问你个事。”
“你10月份为什么去的日本?有工作?去见朋友?”
这件事堵在她心头,不问不快。
“为了你。”
既然今天到这地步,那这也没什么好瞒的。
“那你为什么……”
向真又开心,又疑惑,但刚和他确认心意,还有点害羞,不好意思说完整,问他为什么不去找她。
“冲动去了,落地就怕了。”
吴屿的声音也变轻了,似乎在叹气。
向真还想问为什么会怕,但看他神色,又觉得自己不该再问。
吴屿还是忙着添水分茶。
她又想到一个问题:“那明天呢?”
没头没尾,但吴屿明白了,他放下茶壶:“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他略一犹豫,补上一句,“去日本是冲动,但喜欢你不是。懂了吗?”
向真脸又红了,然后趴桌子上不看他。
吴屿也不着急,就只是看着她。
他已经看了足够长,等了足够久,不在乎她这一时半刻的羞涩躲闪。
进来前就知道她衣衫单薄,现在才注意到,她只穿了一件黑色的丝绒背心长裙,外面套了一件黑色带银丝的针织开衫。
幸好她过来的时候还是下午,要是晚上,非冻生病不可。
他叫她抬头,摸了一下她额头:“来的时候冷吗?晚上喝点姜汤吧?”
向真坐起来,摇头:“不冷,不喝,不许逼我喝。”
吴屿倒也没有逼她喝姜汤的意思。
“那想想衣服的事?寨里估计没什么你喜欢的,明天去趟黔南吧?”
向真点头。
吴屿继续问:“晚上去家里吃饭还是在房间吃?”
向真本来想说去家里,但是一想会见到阿奶,又不好意思了。
“你好烦,怎么这么多问题?”她撒娇。
“那就给你送房间来。”
吴屿也估计她一时半刻还有些不好意思。
“我记得你春款都上架了?最近还有工作要忙吗?”吴屿的问题又来一个。
向真想了想:“暂时没有。”
“那多住几天?下周我们这边过侗年了,挺热闹的。”
“啊,这么早过年?”向真很意外。
“是,历法不同,我们是十月末到十一月过年。”
“是那种大家都回来过年的过年?”向真确认一下。
吴屿笑了:“对啊,能回来的都回来,跟春节一个意思。今年县里各种活动挺多的,寨里有传统仪式,开长桌宴,小华村有歌会,还有非遗市集、篮球赛什么的。”
向真其实想问,不会他妈妈也回来吧,但终究没好意思问出口。
这可太尴尬了,她现在说有工作,想逃走,不知道来不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