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班锁应声而开,将司徒晁从自厌的情绪中拉出。
谢时亦佯装没发现他的不对劲。
“解开了,看来我挺有慧根。”
轻松快意的语调,就像冬日的太阳,驱散严寒带来温暖。
有的人,就是会有一种魔力,为身边人带来无限活力。
谢时亦就是这种人。
司徒晁呆呆望着他:“你还想再解更复杂一点的吗?”
谢时亦挑了挑眉。
不错,主动提问,是个好现象,看来即便换了马甲,司徒晁对他依旧有天然的熟悉感。
“今天先不解。”
“哦。”
委屈巴巴的失落语气。
谢时亦无奈一笑:“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不想做官吗?我一直觉得,能把自己的设计应用到实践中,是一件特别幸福的事情。”
开放性大的问题,不一定能得到答案。
谢时亦问出来的时候,心中就捏了一把汗。
房间陷入诡异沉默,司徒晁低着头,捏着手中的兔子护身符。
半晌,他支支吾吾出声:“讨厌皇上。”
谢时亦偷偷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算了,这个问题跳过,左右是跟顾景行有关。
别没问出答案,再把司徒晁这个乖孩子逼逆反。
“不做官,能帮灾民治理水患吗?”
司徒晁立刻点头:“能!”
谢时亦:“……”
行吧,还是原来那个傻子。
原汁原味,一点没变,心甘情愿奉献,就是不想要顾景行发的俸禄。
就知道不看着这傻孩子,指定会吃亏。
谢时亦站起身,缓步走到司徒晁面前,抬手摸了摸他低垂着的脑袋。
司徒晁抬头。
两只眼睛微微泛红,表情乖巧,跟他手中的小兔子护身符简直一模一样。
谢时亦:“光干活不做官,这种吃亏的活咱不干!”
“听话,好好做官,当了官不想说话就能不说话,还能拿顾景行发的俸禄,做出贡献来让顾景行拿私库奖励你,咱们榨干他!”
小兔子的眼睛越来越红,隐隐闪烁着泪光。
司徒晁眼巴巴看着谢时亦。
像,可太像了,说话的语气像,安抚他的动作像,就连没事就坑顾景行的作风都很像!
他努力回想谢时亦的脸,可自从他死了之后,记忆中的容貌便过上一层雾,怎么都看不清楚。
“呜呜嗷~”
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司徒晁死死抱住谢时亦,埋头在他腰间狂哭。
嗷嗷……
心理和性格有异于常人的人,感知力却往往优于常人。
司徒晁就是有种直觉,眼前这人是谢时亦。
可是他不敢问。
死了的人不会复活,也不能复活。
司徒府大门外,张万邦听到哭声,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他想进去看上一眼,却不敢上前。
顾景行正负手站在他前面,死死挡着房门。
就算给他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推开皇上闯进去。
不知过了多久,嗷嗷的哭喊声渐渐没了动静,只剩小声的抽搭。
又过了一会儿,小声抽搭也没了,院子里传来脚步声。
顾景行忽然回头,神色凌然:“不许说朕来过。”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已然消息。
张万邦惊愕地揉了揉眼睛,左右环视一圈,什么都没看到。
他恍然:“大白天的,我做梦了?”
没等他琢磨出个所以然,司徒府的大门砰的从里面打开。
谢时亦笑意盈盈走出来,司徒晁红着眼眶跟在他身后,两人虽然神色不一,但步伐却一致地轻盈。
“张大人,请容司徒大人休整几日,水患治理非一日之功。”谢时亦迎上来,主动提司徒晁解释。
不到一炷香时间,他把人说服了。
张万邦万分震惊。
不敢置信地把眼神挪到司徒晁脸上,怀疑道:“司徒大人?”
司徒晁指指谢时亦:“我听他的。”
张万邦:“?”
他不会是冲撞了什么东西吧,怎么大白天的做起梦来。
偷偷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疼的直咧嘴。
笑语盈盈送别谢时亦,司徒晁依依不舍:“你明天回来解复杂版的鲁班锁吗?”
谢时亦:“我尽量过来。”
司徒晁:“好,那我等着你。”
两人挥手告别,谢时亦转身走出去十几步,忽地又被司徒晁叫住。
他绞着手指踟蹰,想说什么似乎又有顾虑。
对他,谢时亦向来有耐性,就这样站在原地,微笑着等待,眼神里满含鼓励。
司徒晁纠结半天,试探问了一句:“你,你会画图吗?”
谢时亦:“!!!”
我去去去去!
死孩子,你快别说话了,再说捂嘴警告!
“没画过,下次我可以试试。”
司徒晁的眼睛暗了暗:“不会画,也没关系。”
谢时亦:……
要不你重新理解理解这句话,看看它到底是会还是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