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夕阳西下,雪衣还在房中睡着。
怕开门会影响到她休息,凌逸月透过微开的门缝,看见中午时送进去的饭还在桌上放着没有动过,就连碗筷摆放的位置都没变过。
“这位姑娘想是受了刺激和惊吓,所以才会昏睡不醒,我先开个安眠的药方,让她睡上一日等第二天应能好转。”
郎中的话在耳边响起,凌逸月将房门关紧,心想:还是别去打扰她了,让她好好休息吧。
天渐渐暗了下来,透过客栈的窗户能看见外面的街上已点起了灯。
凌逸月到了客栈一楼,给了伙计一片金叶子,嘱咐他好好照看雪衣。
伙计何时见过这么多钱,赶忙连连答应。
等他应下,凌逸月才放心上了街。
算起来,他来江夏城有两天了,一直没有机会好好欣赏过周围的景色。
如今看这街道和建筑,也不输杭州城啊。
凌逸月一边感叹着,一边沿街往前。
路过昨晚去过的凤来楼,刚过戌时不久,楼里已坐满了客人。
他继续向前,找了一家栀栀酒馆,靠窗坐下后,他随意点了几个菜和一壶花雕酒。
花雕甜如蜜,一口入喉甘洌绵密。
凌逸月没想到随便找的一家酒馆卖的酒竟如此惊艳,要不是他还要送雪衣回风雪山庄,一定会多买几壶带回灵风涧去让爹娘、伯伯、姑姑还有蓝乐颜和叶空他们尝尝鲜。
他心想着,又倒了一杯出来,边喝边百无聊赖地望向窗外。
空中忽然传来一阵奇怪的声响,凌逸月认出这是雀鸟阁的机关雀扇动翅膀时发出的声音。
听这声音此起彼伏,不像是一只。
他思索着,透过窗户向空中望去,借着灯光果然看见在半空中飞着数十只机关雀。
它们聚集着,好像雀群一般,在街道的上空中飞舞着。
凌逸月嘲弄地扬了扬嘴角,他就知道雀鸟阁在清早撞了一鼻子灰后不会善罢甘休的。
白天他在客栈等了一天,都不见他们再来,大约是知道了他的身份,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如今派了阁中的雀鸟群出来,想是不甘心,想要赌上一把。
还不等凌逸月有所行动,就听见大街上一阵惊呼。
半空中传出“嗖”、“嗖”、“嗖”的声音,没一会儿成群的机关雀就全都碎落在地。
街上的行人因为提前听见声音后有所防备,在机关雀掉落时,他们早早躲开了,倒是没人受伤。
凌逸月很快到了街上,行人步履匆匆,人们似乎对碎落的机关雀无甚兴趣。
因为机关雀碎片所在处,被人刻意空了出来,并没有人去踩踏,这倒方便了凌逸月去查看。
他走到其中一只机关雀碎片掉落处,发现在机关雀的旁边掉落着一片“落叶”。
从这叶子的切面来看,和他之前见到的十分相似,都不是从树上自然掉落,而是被人摘下的。
凌逸月捡起地上的叶子,拿在手里看了看,还来不及多想,就听见有人喊:“雀鸟阁着火了。”
他站起身,顺着有人手指的方向望去,远处那座独立于城中的高楼火光冲天,映红了半边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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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前,雀鸟阁内。
南宫阙刚召集阁中弟子商讨完跟踪雪衣的计划,吩咐关路把目前还在阁中的机关雀悉数找来。
他重新都检查了一遍,才放心交给他们。
白天的时候,有弟子悄悄在雪衣住的客栈外观察过,确定雪衣并未离开。
听了这个消息,原本有些泄气的南宫阙有了主意。
要让雪衣为雀鸟阁所用,只能把握住今晚。
他本想着夜深人静时,趁凌逸月熟睡时来个偷袭,杀他个措手不及。
等把雪衣劫到雀鸟阁后,凭着雀鸟阁设置的机关暗器,他有信心能抵抗一阵子。
而且无凭无据,他也可以不承认雪衣在雀鸟阁内。
只要他不承认,饶是影组织,也不能硬闯雀鸟阁不是?
他心想着,得意地笑了。
一切准备就绪,就待计划实施了。
只是,他的美梦还没开始做,就有人来打破了。
“阁主!阁主!有人闯阁!”有个弟子慌慌张张地冲上六楼,看他一脸慌张,似是被吓得不轻。
“哦?”南宫阙闻言一皱眉,“谁这么大胆?”
雀鸟阁再不济,在江夏城中也是有些威望的。
更何况,他建阁之初,就仿效墨家机关术给雀鸟阁设立了机关。
虽然他学的机关术只是皮毛,但对付不懂之人已是足够。
这也是南宫阙在听见雪衣知道墨家口诀消息时,拼命想分一杯羹的原因。
一些皮毛就已如此厉害,若是掌握了口诀,那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