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加州清光正在大广间,将新鲜出炉的次日安排往墙上贴,等晚饭时间大家来大广间用餐时,便会围在这里看自己明日的任务。
手指将安排表的四角抚平,让其稳稳地贴合墙壁,余光看到她过来,清光问,“三日月,明天内番可以吗?”
“是什么番?”辉月从他身旁上前一步,边问边在安排表上找三日月的名字。
五个字的名字已经很长了,但在本丸里却并不显眼。先是看到了“鸣狐”,才紧跟着在旁边找到了“三日月宗近”。两个人的名字上方赫然写着……
“耕种,可以吗?”
耕种……好……是她和三日月宗近都做不来的活计。鸣狐,明天要辛苦你了。她暗自在心里对鸣狐说抱歉。
安排表被细致地粘贴平整,加州清光这才回头,正瞧见辉月身上的伤连同衣饰都因手入而恢复如初,“你去找主人了?”
“嗯,你们主人确实是个好人。”
原本关于审神者心思不正或有特殊嗜好的猜想被推翻,她说起这话时心情尚有些复杂。
清光没注意到,他一听到辉月话里的“你们”二字便变了脸,眼角下沉,不高兴地叉起腰来,“是我们的主人才对,要是被主人听到肯定会难过的。快改口啦!”
辉月捂嘴笑笑不解释,转而问他狐之助的位置。
“这个时候啊,狐之助不在天守阁吗?”清光问。
见辉月摇头,他沉思片刻说,“那应该在天守阁后面的庭院里和短刀们一起玩吧。”
辉月道了谢正准备走,又被清光叫住。穿着长风衣的打刀微眯着眼睛,双手抱胸似乎想要凸显出训斥的气势,可惜本就中性的声音里残存着浅浅的笑意,语调习惯性地荡漾着,一点也不唬人,“所以快改口啦~”
初始刀的责任感就不要用在这种地方了吧。
再三保证自己已经知道了,一定会改口的,辉月才好不容易从清光那里脱了身。啊当然,保证的都是骗人的。
兜兜转转又绕着部屋、顺着长廊找路找了好两圈,辉月跟着一串笑声追到了清光所说的庭院。
亭廊环顾的一片空地,或爽朗或清脆的笑声在此方回荡,只是听着就能想象他们玩得多么开心,连天都晴朗几分。
狐之助躺在几把短刀的围绕之下,肚皮朝天让人胡乱地摸,时不时左扭一下右扭一下小狗似的去蹭身旁的手。
性格活泼的短刀们聚在它身边,伸出快乐的手放纵着汲取毛茸茸的力量。
一旁,鸣狐安静地坐在不远处,顶着脖子上的狐狸看着他们闹腾。那狐狸也想加入进去,却被鸣狐按下,手顺着它的背脊摸到尾巴权当安抚。
“三日月殿。”鸣狐本人率先发现她的到来。
趁鸣狐的注意转移,狐狸终于找到机会,从那双按住它的手里逃脱,纵身一跃跳到了地上。
它的声音尖利,跟普通狐狸没什么两样,不大声嚷嚷也十分响亮,“呀呀,是三日月殿来了。大家都在玩耍放松呢,是天守阁有什么消息传来吗?”
她朝两位颔首,权当打了招呼,“看来狐之助很清闲,正好,我找它有些事情呢。”
狐狸代替鸣狐问道,“是什么事情呢,和主人有关吗?如果需要帮助的话,请务必和我们说。”
辉月摇了摇头说,“只是一些私人小事。”
狐狸和鸣狐对视一眼,鸣狐点头,于是狐狸高兴地嚷道,“我明白了三日月殿,这就把狐之助叫出来。”
说是“叫”出来,两只狐狸的互动倒也不算和谐友好。
鸣狐身上的那只狐狸肖想那众人撸的位置许久,如今有了名正言顺取而代之的机会,便一头冲进短刀的包围圈,直接将狐之助挤了出来。终于如愿躺下,被同时揉脑袋、摸肚子、梳尾巴,不消一会它就发出了幸福的呼噜声。
笑声渐渐淡去,辉月带着狐之助走出一段距离,到草木掩蔽之处停下。
狐之助还不知道自己要面对什么,只以为这位新来没多久的付丧神是要向它问一些审神者的喜好。
这是很常见的,也很好回答,这位审神者除了清净没什么明显的偏好,安排好一日三餐,收拾出适宜人类生存的环境,然后放她一个人在大广间就行。
如果想要和审神者多见几面、多一些接触,那直接向加州清光大人提出帮忙就行。每天去天守阁送通知或是送茶点的人不一样,多一些新鲜感,审神者心情想来也会好一点。
当然,还有更直接的方法,出阵,然后找审神者手入。
脸上挂着餍足的笑,饱受安抚的狐之助摇摇晃晃地跟在辉月后头,圆圆的脑袋里已经想好等会要说什么了。
等脚步停下,它挺起脑袋问把自己带来的人,“三日月大人是要问什么、呀~”
话还没说完,它终于看清了面前刀剑付丧神的长相,如此熟悉却又陌生。
熟悉的衣饰配色与通身气质,模样也没什么差别,只是……性别不对吧。
三日月宗近大人怎么变成这样了?!
在它抬头看见辉月全身的瞬间,话里的最后一个语气词被惊得差点飞到天上去,它扯着嗓子大声问道,“三、三日月大人,怎么会变……变样了?”
你小子,该不会想说怎么变性了吧。
辉月和善微笑,但微笑不完全和善,“这幅样子么,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审神者说没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