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很久,看他好像没有要把自己碎尸万段的意思,季璘才动了动自己僵硬的脸,小声道:“你拿把剑一脸老子要砍死你们所有人!谁见了你不跑啊……”
晅裴喉结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又没有。季璘不敢和他对视,那眼神太沉重了,他无法承受。
真奇怪,曾想过很多次二人重逢,大抵都是晅裴将他折磨得生不如死,可真到了这天,晅裴却意料之外的平静。
可是越平静季璘心里越没底,晅裴抬起那只握剑的手,季璘立马害怕地闭上眼——
“剑下留人!!!!”
白衣瞎子从远处跌跌撞撞地跑过来,途中还不小心踢到石块“哎呀!”一声抱着脚尖原地乱跳:“晅裴晅裴,剑下留人!”
季璘和晅裴同时转过头,看闵淮序龇牙咧嘴焦急大喊:“奸夫既然都已经死了,就饶过他这一回吧!”
季璘:“?”
晅裴:“???”
接触到晅裴要刀人的目光,季璘立马惊慌失措指天发誓:“我没有!!!”
“对对对,他没有!”闵淮序瘸着脚身残志坚蹦过来,为好友作证,“他绝对没有出轨,也绝对没有给你戴绿帽子,我也绝对不是奸夫!”
季璘:“……”
晅裴阴恻恻地笑了:“哦?”
“我操了你他妈闭嘴吧。”季璘差点心脏骤停,反手抢过晅裴的剑一剑柄把瞎添乱的闵淮序敲晕!
晅裴看看自己空空如也的右手,又看向急出一脑门冷汗的季璘,眼神莫测,他轻轻抬手,向季璘招了招:“过来。”
季璘紧张地咽了口唾沫,然后在晅裴眼神的压迫下一点点挪过去:“你应该不会相信他的话吧?”
将这把斩杀了无数妖魔的望渊剑交到晅裴手中,低头瞥见他腰上挂着的那串鳞羽相间的腰饰,季璘后脖子又是一凉。
晅裴的手适时放上他后颈,轻轻揉了揉,把季璘揉得面无血色,而他接下来的问题,更让季璘恨不得一头撞死。
“既然你没死,这么多年,为何不回来见我?”
这句话其实带着许许多多压抑、复杂的情绪,但晅裴掩饰得很好,好到听起来只是寻常一问。
季璘暗金色的眼眸不住游移,可却想不出能糊弄过去的理由:“我,我……”
“算了。”还没等他支吾出个所以然,晅裴先平静的结束了话题,转过身,“既然回来了,就跟我回金池府。”
算了?
季璘有些意外,抬头看向他。
晅裴向来是那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什么时候竟也会说,算了?
走了两步,见季璘没有跟上,晅裴回过头来,神色似不耐烦。
季璘立在原地,仿佛脚生了根,他真的不想跟晅裴回长明天,回金池府,那里,从来都不是他的归宿。
沉默须臾,季璘硬着头皮对上晅裴眼睛。
“我不能跟你走,我如今是他的剑灵,剑灵,不可背主。”
周遭温度瞬间下降至冰点,虽然仍旧面无表情,但季璘清楚的知道他生气了。晅裴没有丝毫温度的目光扫过季璘,又扫向人事不知的闵淮序,音色寒得好似一块坚冰。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