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松鼻子很灵,嗅着嗅着就嗅到了炉子边,碳火烤得羊肉泛着油光,饱满多汁,放上撒料,油脂裹着孜然和辣椒的香料气息顺着烟火扑面而来,隐约中好像真的有股清香。
为什么怕火,不敢靠炉子太近,表面淡定地远远地望着,实际口水已经从嘴角里流到地上了。
剪子哥扇着扇子,“唐松你快给我扇一会,中间的过两分钟就能吃了,你别偷吃,先给顾渝和奔奔吃,我去偷两瓶啤酒。”
不愧是家里开小卖铺的,就是有底气。
为什么听懂了有人在cue他,冲着剪子哥叫了一声,提胸抬头,前爪立起来,一副准备就绪的样子。
唐松喊他:“给我也带一瓶!”
剪子哥跑远了,也不知道听没听见。
顾渝把在家里做好的锡纸蒜蓉茄子和金针菇摆到水泥板上,唐松接替了剪子哥的位置,又思考起他的醉蚌大计,佯装随意地问顾渝:“你喝酒吗?”
顾渝回答:“场合需要会喝点红酒香槟。”
“那啤酒呢?”
“不喝,”顾渝摇摇头,“很苦,不好喝。”
唐松有点苦恼了,因为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失忆的顾渝,心理年龄好像还只是一个十六岁的未成年人,他要去灌未成年人喝酒,是不是有点太不道德了?
羊肉串发出滋啦滋啦地轻响,唐松翻了翻个,底部微焦,正是食用的最佳时间。
这个串撒了料,为什么吃不了,唐松威胁地看了一眼为什么,小狗接收到他的信息,委屈地躲到角落里去,眼睛却一刻也不离开烤炉,鼻子嗡动,好像在画饼充饥。
唐松抬起手把串递给站在他旁边的顾渝,又给为什么烤了一串新的。
顾渝接过,拿着串也不吃,唐松手拄着脸看他:“你吃啊。”
顾渝没动:“简自哥还没回来。”
嚯,还挺有规矩。
但唐松可不管那么多,他捉着顾渝的手臂往前一拉,眼疾手快探头一咬,就这么把那串羊肉塞进嘴里,嚼了几下,外焦里嫩,汁水饱满,香气在嘴里乱窜,他满足地感慨:“好吃,你不吃先给我吃。”
顾渝一动不动,整个人像定格了一样。
他抬头一看,顾渝低着头,目光黏在那根羊肉串上,好像很舍不得一样。
唐松笑了:“想吃就说嘛,我再给你烤一串,剪子哥没比我们大多少,没那么多规矩。”
他刚想把顾渝手里咬了半截的羊肉串夺过来,手扑了个空,顾渝突然抬手,把那串羊肉送到嘴边,在他咬过的地方,毫不犹豫又咬了一口。
他轻轻地说了句:“好吃。”
“啊,”唐松愣了一下,“我吃过的。”
顾渝耳尖有点红:“嗯,我知道。”
口水而已,他应该吃过不少……吧。
“哦,”唐松却被他的反应搞得有点不太自在,“那你,洁癖,好的还挺快的。”
他其实并不是很在意这些细节,朋友之间互相随便吃吃东西再正常不过。
可这个人换成了顾渝,就怎么想怎么别扭起来。
唐松有些心不在焉,剪子哥的声音在他耳边爆炸一般地响起:“死孩子,我就走开一会,都糊了!”
唐松一惊,这才发现手上的肉烤得焦黑,扇子被抢走,怀里一重,多了几瓶AD钙奶,他诧异:“这给为什么喝的?”
剪子哥一边摇着扇子一边说:“高中生不能饮酒。”
“哪有这种规矩,”唐松的醉蚌大计一下子夭折,内心完全接受不了,“我们都成年了。”
“成年了你也是高三,小孩喝什么酒。”
“可是这个奶是给小朋友喝的吧?”
剪子哥微笑:“临期食品,需要处理,我妈就让我拿这个。”
唐松了然。
原来是被抓包了。
两位刚刚成年的男高和一位新鲜男大人手一瓶AD钙奶围坐在烤炉旁,为了应景干了个杯,硬生生的干出了豪饮的架势。
剪子哥很会照顾别人情绪,即使和顾渝并不了解,但是也不会让他冷下来,话题基本都是围绕着他的大学生活,吐槽起来简直没完。他高中上的是一所普高,高中三年开始奋发努力,最终也去了个不错的学校,对于唐松这种身在好学校却完全不学习的态度深恶痛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