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营内部的对决,因她这个强力战力的加入,赢得毫无悬念,输了的那一队丝毫不见垂头丧气,反而如释重负,好像根本没指望能赢一样。而下一场,他们却对上了全二的队伍。
全熙一直紧张的盯着她,试图用盯着这个动作传达些什么。阿乔抱着臂,等着教头一声令下,瞅着最弱的就要冲去。
她才提了脚,立马调转方向扭身往后跑。
四个大汉撸起袖子朝她奔来——
一人趴在地上扫腿拦路,一人簸箕状从上防守,一人跟赶鸡仔似的左堵右截,一人趁机出掌招招致命。
她求救的看了眼何老十,他和全二正打得火热,还抽空对她投来赞许的目光。
因她一人吸引了对方的四员大将,他们明显轻松了不少。
她阿乔何德何能招来这么多人啊....
“这儿就是战场!你的敌人不会对你手下留情,所有人,都给我豁出命来打!”
教头的话不合时宜的响起。
“上了战场,被敌军冲散了,为了活命你也得打。冷静下来,快速看清对方的招式,找出破绽。”
阿乔定了定神,渐渐从几人的攻击中找到了节奏。
负责扫腿的人出脚不快,似乎是在犹豫,她弹跳起身,像跳皮筋那样躲过一击,随后刻意满了半拍,果然出掌的人被绊了一下。
阿乔快速调整,直接踩上那人的腿,赶鸡仔的人见她固定住了,和出掌的人一前一后一齐出手,她却弯腰躲了过去。
两掌相对,两人皆气血涌上脑门,涨紫了脸。
阿乔暗骂,说好的点到为止,要不是她闪的快,还真不知道他们抱了打废她的心思。
好景不长,一对四只躲不还手,她还是落了下风,抵挡的艰难。
她彻底怒了,论力量她不是男人的对手,她惯于练习杀招,凭借灵巧的身姿取人性命。
不能杀人,又要把他们打到不能还手....
阿乔眼中闪过狠厉,那就废了他们!
她故技重施,站在了扫地的腿上,与他们齐腰。
却在他们掌风向下预判攻击时,前后各一脚,踹向了二人的两腿之间。
这一脚,全场沉默...
即使在战场上搏命,也没人会使出这种招数。战场是两军堂堂正正较量的地方,阳某阴谋,刀枪交锋是勇,这算什么.....?
阿乔见二人痛苦倒下,毫无还手能力,直接抬脚往胸口踹。
踹的正欢,余光却敏锐的捕捉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愣住了,就是这片刻的功夫,簸箕状防守的人挥拳而来,对着她的脸就是一击,唇角的纱布洇开一片红色,像雪中红梅,小小的一朵,但在苍白萧瑟中,足够的惊心。
接下来的几步她躲的毫无章法,悄悄朝方才的位置望去,已没了熟悉的身影。
两只青筋暴起的拳头齐齐发力,再次直击她面门,这小山似的拳头比她的脸还大,要是躲不过她鼻梁骨会先被打断,接指骨会没入她的眼眶,挤出眼球,他们真的是动了杀心,要为被她踢伤的兄弟报仇。阿乔不再忍让,在空中鹰翻兔子蹬,对着二人的肩胛骨狠狠踹去,何老十那边堪堪战胜,终于能腾出手来,气还没喘匀,就飞奔过来接应她。何老十块头大,一手一个拦腰抱住,逮着让阿乔揍。
这一场,他们赢了。
同时赢得了骂声一片。
正常人打架,哪里都能打,以多欺少算战术,以少胜多是本事,打的人满地找牙最多被骂几句卑鄙,欺辱无还手之力的弱者是地痞无赖。每一种打架方式都有一套对应的说辞,或褒义贬义,唯独没有让人断子绝孙,杀人不过头点地,这种阴狠行径,为人所不耻,这是所有人不会宣之于口的默契,像一条铁律,横亘在每一个人心中。
而那个缠着绷带的少年,显然,触碰到了这条铁律禁忌,她淡淡扫了一圈周围,所有人都不自觉站得更加笔直。
全熙在远处看了好几回,还是在全二的呵斥中留在了原地。就连何老十这边的人,也开始对她刻意疏离。
他们虽说叫二十营,不算骑兵,实际只有六个步兵营在这儿。
打完十轮,何老十他们却兴致缺缺,阿乔眼见三餐提升就在眼前,快速收拢好失落的情绪,准备对上最后一队。
刚动手,她就发现了异常。
这一群人,皆身手不凡,气力十足,一看就是练家子。彼此间配合紧密,攻防分工明确,阵容演变皆听中间一人的调度指挥。
他们很快败下阵来。除了阿乔,无人意外。
这样的比赛三日一次,这意味着她还要再吃整整九顿白馒头!
最难的还是,那么完美的配合,他们这种草台班子怎么打的赢?
她拿了热乎乎的馒头,寻了个僻静的小桌,就着一碗稀粥,咽了下去,猪油滚入锅里的香浓气肉沫在热油里噼里啪啦的声响息随风传来,她咽了口清粥,不再多想。这次全熙没来寻她,她乐得清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