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云第二天醒来时,感觉浑身哪哪都疼,尤其是额头。
她赖了会床,彻底清醒后,零零星星想起昨晚的片段,脸又烧了起来。
她也没想到,自己喝醉酒时,会那么主动。
身旁空落落的,南云往窗外看去,何曼松应当是怕吵到她,在外头坐着开会。
南云打开手机,何曼松起得很早,八点就给她留言了。
他说:早餐放在桌子上了,记得鸡蛋热一热敷一下脑袋撞到的地方,我要开会到下午,你中午饭可以先自行解决一下,再和我出去吃。
南云听何曼松的话,起床后先吃了早饭,再热敷了额头。
洗漱时,她对着镜子观察了下额前的淤青,本来今天不想化妆的,但肉眼看起来有些明显,她只好简单遮瑕才出了门。
日头不算太大,南云戴着帽子走出民宿,不忘给何曼松报备了一下自己的行程,让他开完会联系自己。
海边已经站了不少人,小孩们蹲在地上刨沙坑,堆城堡,大人们在旁边的躺椅上,看远处穿着紧身衣的人冲浪。
南云脱下鞋,光脚在浅滩慢走,海水清凉,沙砾柔软,水流涌动时还会有沙砾被席卷入海,轻轻地刮过皮肤,很舒服。
巧的是,她又遇见了昨天那个小男孩一家。
那位伯伯和她四目相对时,有些意外,奇怪的是,南云还在他眼中看到了一丝惊喜。
她出于礼貌地和他们点了个头,没成想,伯伯径直朝她走了过来,略带不好意思地说:“你好,我能不能和你聊聊?”
南云有些发怔:“您是想聊什么?”
伯伯一抬手,示意她边走边说。
南云跟着他走出了一小段路,伯伯才出声道:“我叫何京,是何曼松的父亲。”
“啊——”
南云惊讶地张开嘴,却也不知道说什么。
这样仔细一看,何曼松的五官确实和他有一些相似之处。
在北城时,张帆说过,何曼松的父亲是本地一家医药公司的高管,而南云也记得,何曼松说过,他母亲去世了。
那刚才那个小男孩和女人……
何京很快解释了她的疑惑:“曼松应当告诉了你,他母亲前几年去世了,是在他研究生毕业那年,这件事对他影响很大,他差点辍学。”
“我对他母亲的去世也很伤心,虽然,当时我们已经分居一段时间了,但是我一直在外地找名医给她开药,谁也没想到,她会走得那么急。”
“后来,曼松在国外念书,回国以后又在自己创业,我作为父亲,挺不称职的,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北城,很少关心他,他也很少和我交流。刚才那个……阿姨,是我去年认识的,她离异带着一个小孩,我们俩在另一个城市互相照顾一段时间了,搭个伴过之后的日子。”
南云静静听着,没有说话,何京觉得是自己唐突了,说道:“我见你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昨天看见你和曼松,我心里很欣慰,也很高兴,如果他妈妈在的话,也会祝福你们的。”
何京和蔼地朝南云笑了笑,他不过才见几面,就对这小姑娘印象挺好的,这大概就是合眼缘吧。
“谢谢何伯伯。”
南云犹豫了半天,还是开口问道:“既然都在这碰见了,您为什么不和何曼松他见一面呢?”
何京苦笑了一下:“还是算了吧,下次我再约你们见面,虽然他知道我和那阿姨的事情,但作为孩子,他心里也不一定接受,总归是难过的。”
南云听出来了,倒不是何京不想见,是他们父子俩本来就很少去交心,更不用说现在他有了新的伴侣,必然会从心里逃避面对何曼松。
她知道,何曼松不是会因为这种事情怪罪父亲的人,但父子俩的这种心结,她作为外人也不好多说。
“何伯伯,您也不必想这么多,下回有机会的话,我和何曼松来看看您和阿姨。有机会您也可以来南城玩玩,我们随时都在。”
何京点点头说:“好,谢谢你,你们都是好孩子,会长长久久的。”
……
何曼松找到南云的时候,何京一行人已经离开了沙滩。
南云就坐在海边的阶沿上,捧着一个椰子,边喝天然的椰子水,边看海发呆。
“这就是你说的,坐在一望无际的大海前发呆?”何曼松笑着在她身边坐下。
南云递给他椰子:“你尝尝,很清甜的。”
何曼松喝了一口,确实不错。
“饿不饿?”南云侧头问他。
何曼松两手往后反撑,仰头晒着太阳:“还好,昨晚耗费了太多精力,早餐吃了不少。”
南云见他嘴贫,踢了他一脚。
身边经过的一家人正聊着过年期间的安排,南云听了几句,向何曼松说道:“你过年回北城吗?”
何曼松神色未动,语气淡了些:“又快过年了啊……”
南云:“怎么了吗?”
“过年前几天回一趟吧,然后我就回南城陪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