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文本就不喜欢柏屿,他又摊上这样的事情,因此对弟弟的行为很不赞同。
“哥哥,我相信他是无辜的,他不可能做这种事情。”
欧文捏着眉心:“不管事情的真相是怎样,他现在和这件事情脱不了干系。”
“让他摆脱干系,我想让律师这么做。”
欧文被他气笑了,“你以为我们家律师是变形金刚,无所不能的啊。”
“哥,搞定这件事情,我就跟你回伦敦。”
这世上除了亲弟弟,没人可以那么轻易拿捏他,也没人能这么向他发号施令的,欧文想了想,“那你也答应我一个条件。”
沈西砚就知道哥哥有办法,当即讨好地跪在他身边,“说什么我都答应。”
“忘了他,以后都不要再见他。” 欧文盯着沈西砚,“你要是能做到的话,我就答应你把他捞出来。”
沈西砚把脸埋在欧文的膝盖上,他想,这没什么好不答应的,一个不爱自己的人,除了忘掉他,他还能做什么呢?但是当他抬起头,要对哥哥说出这个承诺的时候,嘴巴却像被橡胶封住一样,怎么也张不开口。
欧文摸了摸他的头,耐心地等待他的答案。
沈西砚睁着一双让人怜惜的琥珀色眼睛,但这触动不了此刻铁石心肠的欧文,“说你能做到,或者点点头。” 他要弟弟不再受苦,不要再和那种成天在市井中爬模打滚求生的人扯上关系。他的弟弟是高贵的白天鹅,娇艳的皇家玫瑰,应该永远活在温润美好之中,不该沾染一点尘埃和泥土。
过了半晌,沈西砚终于点了点头。
“乖,很好。” 欧文把他拉起来,“明天你先伦敦,这里的事情交给我处理。”
航班在晚上,白天的时候,沈西砚偷偷溜出家门,他拿着阿布给的地址,来到拘留柏屿的警局。他偷偷动用了一些人脉,获得探视柏屿的机会。
柏屿推开门,看到沈西砚的时候着实惊讶了一下,那张白净的漂亮脸蛋上布满了不安。
沈西砚看到柏屿激动地站起来,“教练,你还好吗?在里面有没有吃苦?”
柏屿本来觉得没什么,听到他这么问,喉咙忽然苦涩起来,比喝了中药还难受,他目光沉沉地看着沈西砚,过了半晌才轻轻摇了摇头。
“我碰到阿布,他跟我说了你的事情。” 沈西砚的双手不安地交叠着。
“你不该来这个地方。”
“我马上要回英国了,回去之前想见见你。”
喉咙的不适传递到了心口,柏屿觉得世界上再没有比沈西砚更好的人了,而这样的人实在没必要消耗在自己身上,他清了清嗓子,艰难地开口:“我和小枫从小就认识了,我们感情很好,互相为彼此牺牲,这次酒吧遇到这样的事情,我可以为他扛起所有的后果。事情就是这样,如果你想知道原因的话。”
这件事情沈西砚来之前就已经知道了,柏屿亲口说出来,他也没什么感觉,可能是心已经麻木,所以伤口上再撒点盐并没有什么效果。他只是想来看看他是否安好,是否健康,这样才能安心地离开。他没想到自己在不被爱的情况下,仍然可以毫无芥蒂地关心对方,他甚至被自己都感动到了。原来爱一个人,是可以只希望对方幸福的。
柏屿刚才那番解释就像毫无意义的旁白一样,沈西砚没有理会,没有接茬,只是担忧地看着他,除了他的安危,他并不在乎别的了,“嗯,你好好照顾自己。” 很快你就可以像鱼儿一样自由自在,回到那片海洋。
柏屿惊诧自己苦心编造的‘告白’竟然丝毫没有触动沈西砚,他以为会像上次在蓝点酒吧一样,他又会睁大眼睛,忍着眼泪。这样最好,这样最好,柏屿心里喃喃地想。
沈西砚飞回英国的一个月后,柏屿从拘留的地方出来了。
罗律之前告诉他,他们的案子无法通过罚款解决,最好的情况是5年的监禁,最差的情况可能要面临10年以上的监禁。现在一切峰回路转,他却对中间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只知道有一天早上,一个精装的金发律师跟他见了面,握了手,说有充足的证据说明他和此事无关,告诉他他的牢狱生活即刻结束。
柏屿说自己没有聘请他,问他为什么为自己服务。
那人耸耸肩,露出狡猾又神秘的笑容,“因为你足够幸运,被神明眷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