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如死灰地走出去,老妈妈却对她挤了挤眼睛,附在她耳畔:“妈妈看这人极好,你命好啊。”阿芹半分没信,一抬眼却和那人对上眼了,是他买了自己?
如果是他的话,好像也行。
阿芹脸微微泛红,她看这男子打扮儒雅斯文,不紧不慢地走过来,朝自己微笑:“姑娘,请随我走吧。”
她听见自己说:“好。”
没人能看见角落里捂着嘴的青年,程渊一副吃到瓜的模样,又扯陈默,用气声嘶吼:“这不是阿骨吗!”
陈默被气吹的耳朵痒,就也偏过头去,有学有样,在程渊耳朵旁边吹气:“是啊!”
两个幼稚鬼抬头,场景就变了,程渊扭头说:“有点好玩,跟看一部爱情电影似的。”
鬼王琢磨了一会儿,爱情电影?他没看过,在地底下的时候一直在看书,以后要去看一看。
回过神来,他们一转头,看见那两人正走在街头,霍文韬说着些什么:“是在下唐突了,实不相瞒,我来此只为寻找家兄,见到姑娘后,见姑娘风姿绰约,实不忍如此美丽的姑娘遭逢厄难,落得个命运坎坷。”
阿芹见他对自己礼貌,心里欢喜。
“这是阿芹姑娘的卖身契,你以后是自由身。”霍文韬语气真诚,不带一丝他念。
阿芹愣住了,犹豫了一会,回道:“阿芹无处可去,也......无以为报,阿芹想跟着霍先生,我、我会干活的,我手脚很麻利!”
她有点着急,怕对方嫌自己只会弹唱舞曲,她也能干活的,能靠自己活着,她当个小丫鬟也愿意。
对方却摇摇头,他告诉阿芹,每个人都是一样的,是平等的,她不理解,阿芹不懂。
最后,霍文韬还是带她回了霍家宅子。
程渊和陈默二人也跟着他们进去,反正没人能看到他们,便视旁人如无物。
霍家主母看见小儿子带了个花魁回来,以为少爷买回来伺候自己的,便也没搭理。他们不知道,霍文韬在屋子里偷偷教她认字、读书。
“等你学会一些知识,你可以做的事情会更多,也就更自由了。”
“真的吗?”
“当然,这些字你都学会了,你可以当教书先生,教很小的孩子认字,还可以教他们弹琴、跳舞。”
阿芹从来没想过自己还能去教书,但是眼前这人说她可以,那她就可以。霍文韬还夸她很聪明,学得很快,他问阿芹,全名是什么。
她有点尴尬,摇摇头,他又问父母叫什么,阿芹说不记得了,只记得父亲姓郑,母亲姓代。
霍文韬点点头,认真道:“那你叫‘郑代芹’如何?这样你的家人和你自己都在名字里了,团团圆圆。”
阿芹不知道爹娘是否爱自己,但这个寓意好像很好,她以后就有名字了。
回过神来,她感激地弯弯眼睛,点了点头。霍文韬见她高兴了,心里不自觉也感到愉快,眼睛移不动了一般,阿芹喊他两声霍先生才回过神来。
程渊和陈默就看着阿芹二人的日常相处,程渊现在正在屋子里大摇大摆坐着,跟陈默一顿分析,说现在两个人一定都动心了,属于暧昧期。
暧昧期?陈默想了想,歪头瞅他:“哥哥恋爱经验很丰富吗?”
程渊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头,他母胎单身二十几年,连个鬼都没谈过。
他就把话题岔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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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包不住火,没多久,霍家知道两人的事了。
“不行。”霍家老爷子还有主母坐的板正,脸色一丝表情也没有,阴沉着脸色。
霍正风岁数不小,身子骨还硬朗,他看着宝贝儿子跪在下头,要娶一个红绡馆里带出来的人,气不打一出来:“你多大了?你哥混账也懂得门当户对,胡闹!”
霍文韬闻言脸色一变,他哥整日喝花酒,算什么?他坚定道:“兄长玩弄姑娘感情,您却无视,我只愿一心一意对阿芹,您却禁止,这有什么道理?”
霍家老爷子不管这些,他们霍家真娶了这女子进门,会被人笑掉大牙。
霍文韬被劈头盖脸训斥一番后,阿芹被赶出去家门,霍文韬被关起了禁闭。
程渊立在一旁咂舌摇头,亲眼见着封建大家长了,难道这二人只能就此别过?
有时候他看得急了,人都想过去给霍文韬开门了,陈默也没拦着,看见他手碰到钥匙却直直穿了过去,程渊才回过神来,哦,他们在阿骨记忆里呢。
在记忆里,只可旁观,无可干涉。
都已经过去了,还怎么干涉呢?至多给当事人一场改了结局的美梦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