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篇章主要是想体现卢法斯和布莱姆的一体两面性。既然都有双胞胎这个设定了,我觉得不提这个就太浪费了(笑)
比起原作一方单纯地执着、依赖于另一方,我认为更合理的一种attachment其实是双方互为对方的影子、缺憾,如此在叙事结构上,这种对称性和双胞胎的概念也更一致。
在这里,残忍和勇敢是一体两面的,卢法斯和布莱姆各占一半,他们残忍和勇敢的特质都源于denial of death(拒绝死亡/拒斥死亡)和自我中心。
我的塑造主要是以Ernest Becker的《拒斥死亡》这本书以及其他学者的理论为中心的。Becker认为一切人类活动都是源于对死亡的拒绝与超越死亡的渴望。人类创造文明、宗教、政体、撰写各种主张、争吵不休、努力为自己一生创造“意义”,都是为了掩饰我们面对“死亡”这一绝对结局时的脆弱与无助。
本质上来说那些努力都是自我安慰的幻觉。但人们必须牢牢抓住自己为自己创造的幻觉不放,把它当做一个普世真理,才能令自己相信这是一个超越了死亡的事物(比如说是不是很多宗教都强调一个全知全能的存在、无法泯灭的绝对的善/goodness?)。
而当他人的“绝对真理”胆敢与自己的“绝对真理”产生矛盾,那么不仅仅是理念的不和,更是对自己“超越死亡”这一可能性的巨大冲击与幻灭——毕竟只能有一个真理。这就是为什么人类经常能为了意识形态争个你死我活的。
卢法斯对死亡的恐惧、自我中心,导致了他在第一次见证亲人的死亡时,产生了对“死”这一概念的强烈排斥与拒绝。他想拒绝一个所有生命既定的命运,因为“死”这一毁灭性力量的状态能够否定生前一切塑造的意义。人面对死亡是完全没有丝毫控制与能动性的。可是一切没有死亡的生命也是不完整的。人是因为生命的渺小与有限,才会创造伟大的事物来对抗死亡、消解死亡的绝对性。而生命如果得到无限的延长、也就是失去了死亡这一概念,那么去创造超越自己生命的意义就消失了。这也就导致了卢法斯身上原本就有的“残忍”被无限放大。
对于布莱姆来说,他恐惧的也是死亡,但是是社会身份的死亡。作为兄弟当中更勇敢、有责任心的那个,生活在一个战乱的年代,□□的死亡是他早就做好心理准备的。但是他接受□□死亡的前提是,他为自己塑造了一个“意义”的幻觉。就像一切恢弘澎湃的叙事一样,“为了更伟大的事业牺牲”、“为了更多人的生命”、“为了正义”、“为了维护宗教正统性”、“为了尊严”……也就是说,布莱姆是一个典型的因为denial of death而去追随一堆普世崇高观念的人。如果没有成为血族,他会以一个普世意义上的“好人”、“善人”,敌对势力眼里的“敌人”、“恶人”死掉。
但是布莱姆对抗死亡的“人生意义”毕竟是脆弱的幻觉,立马就会因为成为血族而全面崩溃、幻灭。后来他试图通过和卢法斯、夏洛特等人推翻德古拉暴政、重新建立帝孚日秩序这一系列zz活动来再次构建自己的意义、真理,但是已经无论如何都不能自我说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