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后者,那池惊夏,你,太幼稚。
“再说了,那么好的日子,你要干什么?”池惊夏甚至懒散的打了一个哈欠,“我都困了,没什么事我要回去了。”
季竹野气的想要把他打趴在地,季清欢生辰在即,往年先不谈,今年宫里一定是要大办的。而往往在举行这些大型庆生宴的时候就是最适合生祸端的时候。
“我得到消息,季眠最近不太老实。”
“其实我认为季临北他未必就一定会传位于我,你们的猜测没有依据。”晚上的光线昏暗,季竹野看不清脚下,于是她便扶着墙移动。
池惊夏好像来了点兴趣,这个季眠他有印象,出身很卑微,听说是下人生的。
季眠生母还是贵妃的陪嫁丫鬟,不过生下季眠后没几天就被贵妃扔进雪地里活活把人冻死了。只不过让池惊夏好奇的是这季申才死了多久,贵妃真就一点也不顾及那点亲情了吗?
虽然平日里就听说贵妃同端王母子不和,但真看到贵妃找到另一颗棋,下在谋权这棋局上,池惊夏还是不得不佩服贵妃于权位的看重。
既然只拿人命当做自己掌权的工具,池惊夏自打知事后方才知晓并不是所有的亲情都是那么纯粹的。
包括季竹野和季清欢这对亲生的兄妹,季清欢虽爱护自己的这个小妹妹,却也要提防着季竹野得位。
人真的是很难懂的生物啊……
池惊夏把玩着手上的珠串,他停下脚步转身面对着季竹野。
“季眠你还怕他不成?”
“贵妃真的就想走这步棋吗?”
季竹野看样子是真的想了一会,其实对于季眠季竹野自然是无所谓,只不过贵妃母族的势力实在庞大,这也是为什么宫中众人皆不敢怠慢贵妃的原因。
而现在的情况看起来就是贵妃想拉拢自己母族势力,站在季眠这一端。
其实说起来季眠在某些方面确实要比季申好上千百倍,不论是头脑还是与人交往的技巧,他确实会讨人喜欢,只不过出生太低下,在季临北眼里根本就不存在这号人物。
所以……其实贵妃走季眠这颗棋就等于已经陷入了僵局,翻盘没可能。
除非其他的皇子都能无故离世,这也是季竹野所要关注的,贵妃手段狠辣,这并非不可能。
“那你觉得她还能怎么做?”季竹野反问池惊夏,池惊夏假意“嘶”了一声。
“我们现在的劲敌竟然就只是贵妃了吗?”
“不先挑菜的打,你是想直接杀到季临北寝宫吗?”季竹野说完这话之后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说起来上辈子季临北中毒至深,卧床不起,还真就是季清欢杀进了他寝宫里头。那时候说起来也烦,季临北死了皇宫里才是真的乱了,党派斗争不断,尽管当时只剩下四个尚有余力夺位的皇子,可依旧闹的一场腥风血雨。
“在你眼里连贵妃这样有家族背景的只能算上菜吗?那其他的岂不是……”池惊夏一脸的惊讶以及他还极力的表示着自己的恐惧。
这池惊夏究竟还能不能有个正型了?季竹野要不是看在自己实在找不出人来做同谋,她是绝对不会继续放纵池惊夏的,这样的烦人,季竹野没空陪他闹。
“贵妃说到底只会仗着族中势力为虎作伥罢了,深宫里的女人再有权势也不及自己聪明。”
“是吗?那我们根本就不需要对付她吧?”池惊夏还是改不了玩扇子的习惯,说到关键处还喜欢突然合上扇子敲一下自己的手背。
季竹野被他敲这一下一激,她直接一把夺过池惊夏的扇子摔在地上,她是真的不想再和池惊夏闹下去了。
池惊夏有点诧异的把眼睛睁大了些,只一瞬便又恢复如常。
罢了,宁宁怎么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呢~这真是一点也不像她,怎么突然就开始在意权力了……
“殿下,现阶段对我们不起威胁的人可以先放一放,你太急了。”
“况且,贵妃要是真的连个季眠也没了,那她可就真到了绝望的边缘了。那时候你还指望有谁每日给老皇帝下毒?”
“说白了,季临北这个隐患不是比季眠更棘手吗?”池惊夏弯腰拾起被季竹野摔到地上的扇子,都沾上灰了。
池惊夏把扇子拿到自己面前吹了吹,顺便还从身上掏出一块手帕,仔仔细细的擦拭着扇柄。
“我只是说他不安分,没说要先下手。”
“况且我谅他也不敢在皇兄生辰那天做些什么,我只是分享情报。”季竹野这话一点没掺假,她确实不把季眠放在眼里,就算贵妃再怎么心急,季眠那么聪明倒也未必就会同贵妃胡闹。贵妃虽下手狠,但说到底她还不够聪明,世间所有事须先思方后行,显而易见贵妃并不符合这一点。
“看你刚总走神,我才想着还有季眠这么不打紧的事要简说一番,我们不急着对付他,他现在对我们还没有构成任何的威胁,所以不急。”
夜色太暗池惊夏看不见季竹野的脸,但他现在明显可以感觉到季竹野身上带着的那种凉薄的寒气已然透了出来。
季竹野早已转过了身,她其实现阶段还不知道谁会先对她不利,她又想起了上辈子季清欢生辰那日有人将她推入了季清欢殿里的那亩池塘之中,塘中其实本就只有些残败的枯荷,可那日有人投了蛇。
季竹野那时候并不知道是有人故意要害她,所以那时候她在被蛇咬了后也没有太在意,若不是到了后来又发生了那样的事,季竹野或许也不会意识到自己才是众人眼里的那根刺。
季清欢生辰在即,季竹野这次一定是要查出当年的那人是谁的。
“殿下时候不早了,先回去吧,你那宫里估计找你该找疯了。”池惊夏学着季清欢的模样用扇柄敲了敲季竹野脑袋,季竹野方才还在出神,突然回过神来的她点了点头。
其实季竹野要找要害她的人是完全可以告诉池惊夏的,可季竹野现下却很纠结,她还是没想明白为什么池惊夏会突然找到她要同她合作,她,季清欢,池惊夏三人从小一起长大,彼此那么了解,谁都知道从前的季竹野根本对皇位提不起兴趣,饶是如此,季竹野才会对池惊夏有防备。
所以告诉池惊夏季眠的事也只是出于他们还是合作关系,其实本来她叫池惊夏出来并不是为了说这些,可真等见到池惊夏,季竹野的心里也不免有顾虑。
可惜了池惊夏怎么会看不出季竹野对他的有所保留,可是他并不想表现出来,他现在静观其变就好,至于下一步怎么走,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看着季竹野消失在黑夜里的身影,池惊夏哼着小曲儿就也往回走去。
“小宁宁这么看不上季眠这可不太行呢~”池惊夏半夜里冷不丁的笑了一声,这好在是周遭无人,否则活人也得吓成死的。
他像是想到了些什么有趣的事,回头又想拉季竹野说两句,可季竹野却早已不见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