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下来吧。到家了。”
走到家门口,方时迹对着环在身上的黑蛇说,门锁识别到他的声线,将门打开了。
方时迹走进去脱下一件全新的保暖衣物,这件衣物能伸缩展开和缩小,在离开交易所之前,精神体提醒他寒潮虽然没有正式铺开,但住所之外的温度已经很低。
随即,黑蛇带领他去它搜索到一间藏匿的仓库,并指示方时迹拿取衣服穿。
等穿好衣服完好无损地回到家,进门后,黑蛇又悄无声息地消失,缩进方时迹精神图景里睡觉。
方时迹环视屋内简单的家具陈设,迟迟没有走动,过去很久,他走到训练表前面看上面记录的锻炼信息。坚持打卡的日期从自己来到这里之后就截止中断了。
他开始回忆对比着交易所的组织架构。
买卖场合不算很多。地下酒吧有特殊的经营模式会纵容胡乱跑闹的毫无威胁性的个别精神体,还会为顾客提供擦边服务,这方面与一些他听闻过的酒色场所别无二致。
方时迹想了想,应该不是地下酒吧,他将这个可能排除了。
另外,想前往交易所的拍卖圆台,需要有专门的服务人员领路,期间需通过各项扫描核对信息。找到能通往拍卖圆台的一般都是已经去过多次的顾客,通常顾客走到移行梯前就有人提前等候,为其带路。
换而言之,地下酒吧更像是拍卖圆台的一个外包装。
就像分设于交易所门外几家小商小贩,都起到掩人耳目的作用。
商贩会卖一些卡在律条没有明令禁止但仍不合规的“日常用品”,也离不开交易所的视线。商贩店里供应的物品大多能回应交易所地下酒吧的客人一些基础需求。
甘安自己也买商贩的烟。
甘安平时会抽的烟只有两种,其中一种还使唤方时迹去帮他顺手带一包回来。
叫“蛇眼”,方时迹买的时候商贩还说过行动部停止原料资源,提醒他和甘安说明“蛇眼”可能会断货。
那次之后,方时迹一个人抽空去探过商贩的口风,也在商贩柜台前播放新闻讯息的屏幕中查询过,“蛇眼”不在正常贩卖的清单内。
符合律条规定生产的可贩卖烟酒很少,价格依旧贵得离谱。清单一页写尽。
下滑浏览,“蛇眼”出现在特供人群的行列。
特供人群包括但不限于各类出现精神疾病无法满足个人需求的哨兵、和身体不适的重症下城区病人。
这些群体需要该物品支撑精神和身体的延续,或者让他们寻找到新的生存慰藉,或者让他们缓解患病带来的无尽痛楚。
方时迹看了看商贩的模样,商贩大部分时间都浪费在虚拟游戏中,由于高昂的商品价格下城区居民无法一次性付清,白天鲜少有人光顾此地。
而这种门店四散在交易所周围,守店的商贩大多都符合律条内容中急需保护的特别群体。
方时迹看着房间的清洁机器人出动,开始为他带回来的新衣服清洗消毒。
过渡区的交易所掩体很多,无论是特意寻找坐店的商贩还是人太多的迷宫酒吧都是为了掩藏交易所的真实经营——拍卖圆台,和积分擂台赛。
积分擂台赛位于拍卖圆台的另一个方向。
所占面积不大,但人不比酒吧人少,大多数看客都痴迷其中难以自拔。
方时迹猛地觉得擂台赛的看客们精神状态很眼熟。
如果说酒吧的客人都是及时行乐,沾染酒色,那积分榜下挤挤攘攘的看客们就与这些客人完全不一样。
他们像那些商贩。
方时迹坐在沙发上,整个人陷落进柔软舒适的椅背中。
所以,交易所把这些特殊群体聚集到擂台赛的区域,用一场接一场的积分肉搏引发他们的情绪波动,使得其沉迷于此无法自拔。
还有昨天发生的幕墙碎裂事件,所以在光幕破碎之后,不止是气体融合的原因,还包含了看客自己的精神重创。
方时迹觉得那个从尾巴升天般急速成为积分榜第一的“失语者”也功不可没,在煽动情绪的同时打破设置好的隔离幕墙,完全不顾交易所的后续处置。
会找到他吗?
显然现在和甘安闹僵的方时迹不可能再去过问具体的情报。
甘安将拍卖圆台和擂台赛分隔两地,而原身在擂台赛对甘安的排斥心理,方时迹没有忘记。
离开前的推测和试探有了逐渐明晰的方向。
“方时迹”本人跟着甘安到交易所,两个是亲密无间的朋友,甘安给了“方时迹”一份工作,同时作为老板庇护“方时迹”的不擅交际,在拍卖圆台中给“方时迹”独来独往行动自由的身份。
行动自由,却和想象中的自由不太相同。
“方时迹”本人似乎并不知晓擂台赛的具体运作机制,因此方时迹才敢大胆推断“方时迹”自己根本没有涉足擂台赛这个区域。
怎么可能呢?
方时迹想到了兴奋地带他去擂台赛的11号,以及每次见到都会和他打招呼的同事们。
方时迹对这些招呼都是点头回应,不做多余沟通,因为他想探查情报的兴趣已经被11号扼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