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墨尘问：“你要哪些？”

林川不太好意思地笑道：“要不你都给我吧，我要的有点多。”

程墨尘挑眉说：“你不会都没写，玩了一个假期吧。”

“假期假期，不就是用来休整的吗？”林川接过一沓试卷翻找起来，“这个要，这个要，这个不要……”

林川找了好一阵，最后，他只还给了程墨尘两张卷子。

“你还是收着等下一起还给我吧，我怕弄丢了。”程墨尘看了眼根本不用数就清楚数量的试卷，又把试卷重新递给林川，“这么多，你来得及吗？”

“来不及啊，不过不收的。”林川埋头奋斗，还不忘抽空回程墨尘一句。

“那你急啥啊？”

“图个心安，嘿嘿。”片刻功夫，林川就换了张卷子抄，“你想想，老师在上面讲的时候，是一张写满的卷子有安全感还是洁白的试卷有安全感?”

“我感觉都差不多，无所谓的。”程墨尘没有犹豫，他平时的作业能写完就写完，没时间就空在那里，等讲题的时候再写，遇到错题便停下来听一听。

“我不行，没答案不安全，嘿嘿。”林川呵呵一笑，继续奋笔疾书。

程墨尘也不再打扰他，低头打开了那个游戏。

经过这段时间的摸索，他已经能够保证在最经常出现的几张地图里不迷路逛街，准确找到位置了。

至于操作嘛……依旧有些下饭，但不再是惨不忍睹的那种了。程墨尘认为他再努努力，肯定能够成为“神仙队友”的，到时候他就去找许如清开黑，看看实力。

当下，他似乎更需要和林川打开队伍语音进行一番交流。

谁能告诉他们，现在这个时间点，这儿，教室里，他和林川的面前，为什么会站着一位顶着啤酒肚，头顶地中海，还露出一脸得逞笑容的中年男人啊。

男人手上抓着一沓纸以及一块“黑砖”。纸是程墨尘的试卷，“黑砖”是程墨尘的手机，不过在男人的眼中，试卷目前还没有归属者。

林川朝程墨尘使了个眼神：程哥放心，我不会透露试卷是你的。

程墨尘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说吧，没事。

他记得许如清之前和他说过，抄作业这种事情被发现基本上没啥影响，最多口头教育一顿，再不济站几节课。

不过玩手机则是另外的处罚了，程墨尘开始在心里想起措辞。

“来吧，一个个说。”男人用试卷指了下挤眉弄眼使眼色，完事后又低下头的林川说，“看着就是一副心虚相，就你先说吧。”

林川还未开口，一道沉稳的男声先他而来：“哟，老刘，这是怎么了？”

一听这是吴刚的声音，林川原本低着的脑袋瞬间弹起，抬头朝门口看去。

这下有救了！

吴刚快步走来，接过刘主任手中的试卷和手机，三两句把刘主任打发走，然后说出了一样的话：“来吧，一个个说。”

不同的是，吴刚的意思似乎是他来一个个说两人的问题。

“先是林川，看你这情况，又是抄作业被抓住了吧？”吴刚说着翻开试卷一一看起来，“数学，物理，化学，可以啊你小子，这次怎么不说是在对答案了？”

“嘿嘿。”林川尴尬地挠头笑。

“还笑，这次又是抄谁的啊？”吴刚瞪了他一眼，林川瞬间变回死人脸。

“我的。”

程墨尘挑眉看向吴刚身后，是许如清。

什么时候来的?

不光他意外，林川和吴刚也很意外，纷纷看向手中端着杯奶茶的许如清。

吴刚清清嗓子，正色道：“行，先拿回来，等会儿一起处理。”

他放下试卷，举着手机问：“是谁的？”

“我看了眼……”程墨尘刚准备把他想好的说辞一吐而出，却被猛地用瓶塞堵住了。

许如清顿了一秒，快速说：“也是我的。”语气平静，有着这些东西真是他的的那种底气。

“是吗？打开看看。”吴刚把手机递给许如清。

“没电了。”许如清面不改色，握着手机的手却自然地垂落，眼看着滑到裤袋口，再多一秒就能偷偷溜进去，却又被吴刚喊住。

“拿出来。”吴刚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算了，下次别再犯，我开会去了。”

一背手，出了教室。

“呼，吓我一跳。”林川颇为激动地说，“许哥你可太及时了。”

“下次小心点。”许如清把奶茶放到程墨尘的座位上，又把手机还给对方，“收好。”

拿到手机，程墨尘一秒钟把它丢进了桌洞里。林川还在那边说着些什么感恩感谢的话，程墨尘也没去听，就听到句要请他们吃饭。

他有心事时就是这样的，很容易忽略掉周围人的存在。刘主任的突然出现，让他有一瞬间的恐慌，不过这种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程墨尘很快就调理好了。

但许如清说的话，他却想不明白。

程墨尘敲了下同桌的课桌，问：“许如清，为什么要说是自己的？”

“本来就是我拜托你的事情。”许如清像是没什么情绪，带有一种本该如此说的自觉。

可程墨尘总感觉哪里怪怪的，他下意识地想要反驳，一时又不知该说些什么。许如清说的好像挺有道理的，确实是他拜托自己的，那手机的事情是顺带的吗？

没等程墨尘想明白这件事，吴刚带来了新的消息：

两周后，联考。

此消息一出，整个柠城中学瞬间静了下来，就连晚课间操场上散步的人也少了大半。

作为柠城中学一学期一次，与其他学校共同举行的考试，联考整体参照了高考模式，从时间到要求上均与高考保持一致。

因此学校从上到下，对这次的考试都十分重视，毕竟模拟高考的机会不多，每一次都要好好抓住。

程墨尘也无心去想其他的事情了，这是他来到柠城中学后的第一次考试，还是场大考，要说没有一丝紧张感也是不可能的。

备考的期间，程墨尘的桌子依旧可以收到牛奶快递。

他会在每天的晚课间提着一盏小灯去往小阳台，和许如清一起学习，直到放学，各自回家。

两人都默契地没有再提过辅导英语。

像是拂过一阵和煦的微风，冻川又消融几分，湖面上新添了些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