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带着香味的手帕却是头一回。

“侯爷，外面的世界我们都已经看倦了...那些肮脏，卑鄙，低贱，丑陋让我们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我们从前只为过活，麻木的简直像是畜生。我们真的不愿再去到外面了，求您让我们留在侯府，只当个洒扫丫鬟，绝不会让夫人烦心。”

春桃言语哽咽，像是下一秒又要哭出来...

“你其实不必这样...如果这是你们的选择，我尊重你们。我会让你们留下的。”

顾无忧开口道

“选择...”春桃念念道。

顾无忧看她有些犹豫，开口道

“母亲说，自己选择的，才能决定自己的人生。所以我想给你们选择的机会，让你们自己决定未来的路...”

“选择...哈哈哈哈...选择...”春桃有些癫狂的笑了一笑。过大的表情让她本就艳丽的脸更显风情。

“侯爷你看看我，看我如今这副模样。我的样貌，我的品质，我的性情，哪一样是我自己选择的呢？我在青楼接客，和那些浪荡公子虚与委蛇，又何尝是选择过得？”

春桃慢慢起身，站在顾无忧的面前。缓缓脱下外裳。

“没有人教过我选择，我不会...侯爷，春桃只想留在您身旁，只想陪伴侯爷...”

说着，慢慢向顾无忧走近。坐在顾无忧的腿上，一手抚上她的胸膛，一手扶在椅子靠背上，缓缓靠近。

而此时，顾无忧已经完全傻了。她的手死死抓住扶手，眼睛瞪大。想伸手把她推开，又不知道手该碰哪。

“春...春...春桃姑娘，你冷静一点。”

“你别过来了啊...”

春桃逼近的脸停顿了一下，缓缓靠在顾无忧的胸膛上。

“侯爷...您收了我吧。春桃不要名分，什么也不要。我只要片刻的欢愉，这次...我想选您...”

顾无忧身体紧绷，听到这句话更是傻了。这是...这是闹哪样啊？让她选择，不是让她选自己啊！

顾无忧此刻脸红的像是喝醉了，耳朵也红的像是要滴血。感觉血气全往脸上涌。

听着顾无忧的心跳，感受生命的力量，春桃感到莫名的安心。像是回到了遥远的记忆里，母亲抱着她，哄她入睡...

这一刻，春桃真的流下了泪。不再是为了讨好谁，只是为自己而流。

“侯爷，求您疼我...求您...别嫌弃我。”

“我从五岁起，家人都死绝了。人贩子把我买到了怡春院，我在那里当了八年洒扫丫头，十三岁就被逼着接客...”

“后来因为貌美，被选中当花魁。来看我的男人络绎不久，有人为与我春宵一刻，豪掷千金。但他们只把我当物件，当畜生！”

春桃的声音愈来愈大，最后发出嘶吼。

“他们才是畜生，是吃人不眨眼的畜生。他们扒下我的皮，吸干我的血，还要向我吐口唾沫，显得他们多么高洁，我多么自甘下贱。”

“我不服，我不服。那不是我选的，不是我要这样的！”

“如果我像他们要求的，高洁，清白，谦让，文雅。那我早就死了，死于这些品质。我只有放下这些，放下羞耻，才能活，才能麻木。”

“如果我不麻木，如果我要是不麻木...我该怎么活...”

“从爹娘死的时候，我就告诉自己，我要活，不管怎样，我要活。哪怕屈辱，贫穷，贪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我也要活。”

“我不明白我为什么要活着，我不想去思考。但现在我知道了...只要活着，就会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