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听说这位穆大夫平日十分冷漠,鲜少有别的表情,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时砚青早就调查过杏林堂所有大夫的背景,这位穆大夫是云水县穆家的公子。
只是早些年,穆家家主在海上行商时,遇到暴风雨的天气,船上的金银珠宝和货物都随着大船沉入海底,就连家主本人都尸骨无存。
至此之后,穆家势弱,名下的商铺被林白两家分瓜,掉出富商行列。
穆家几位年长的叔伯欺负穆丝母子为孤儿寡母,给了他们二十两银子,将两人赶出了穆家。
那时穆丝只有十岁,现如今穆丝已有三十有五。
穆丝因为幼时的经历,性格孤僻又冷漠,谁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学的医,他五年前突然出现在杏林堂,被穆家几位还活着的叔伯认出来后,众人才知道他是穆丝。
刘管家摇头:“这哪里有什么误会,那日我就在小姐身旁,是亲眼目睹。”
刘管家说完,也沉默不言。
他带着两人顺着连廊往宅院深出走了一会,走到一处依靠池塘而建的院落外停下。
“这里就是我家小姐的住处,小的还有要事在身,先前也跟小姐的贴身侍女交代过,时大夫您直接进去就行。”
说完,刘管家不等时砚青开口,就转身快速离去,步伐之快,应该是真的有急事要去处理。
时砚青收回视线,扭头看向贴近自己的淡叶,轻笑说:“你这是在怕什么?”
淡叶一脸小心翼翼:“奴婢总觉得刘府有些怪异,一路走来,每处都十分安静。可这府邸这么大,伺候的人这么多,怎么可能这么安静。”
“就连府上的主子都没见到一个,这些主子不可能也这么安静吧。”
时砚青若有所思,她轻轻拍了拍淡叶的肩,安慰道:“谁说见不到主子,我们这不是要去见刘小姐吗。”
“说来也巧,这位刘小姐和两个安安都有关系,且关系都不浅。”
一个刘安安,一个庞久安。
“我们先进去。”
时砚青推开院门,入目是一片紫色的花丛,其中夹杂未开花的栀子花丛。
这是一座两层小院,不知名的藤蔓顺着屋檐攀爬,枝条在边缘垂落,檐下被投出一片片阴影。
明明是白天,但当时砚青跟着侍女进入屋内,里面却一片昏暗。
淡叶有些害怕的扯住时砚青的衣袖,紧紧地挨着。
“屋内这么暗,为何不点蜡烛。”
时砚青的目光在昏暗中打量着屋内摆设,她见侍女进门后站在一旁就没了动作,开口问。
那侍女猛然听见屋内有人说话,身体肉眼可见的打了个激灵,像是被吓的不清。
只是再怎么被吓到,她也没出声,依旧没有动作。
就在时砚青以为侍女没有听见,还要开口再问一遍时,一个人影从室内掀开厚重的帷幔走出来。
她出来后,视线没有丝毫受阻的看向了时砚青和淡叶。
“霖霖,你先出去。”
被叫霖霖的侍女,就是带时砚青两人进来的那个。
她听到后,安静的行礼退了出去。
“我叫琦琦,是小姐的贴身侍女。时大夫,您先在这稍等片刻,很快就会有人送灯过来。”
琦琦说完没多久,先前离开的霖霖就推门走了进来。
她的手里拎着两个小灯笼,不过巴掌大,灯光暗黄,在这昏暗的房间里,只照亮浅浅一角。
其余地方依旧模糊不清。
“时大夫见谅,我家小姐不喜见光,这两盏小灯已经是小姐的极限了。”琦琦似乎露出了一个笑容。
下一刻,她的脑袋看向霖霖,霖霖会意后就离开房间。
“既然刘小姐不喜见光,那我也不用这灯笼照明了。看病虽然讲究望闻问切,但我也其他方法补足。”
“如此甚好。”琦琦说着,伸手微抬,将帷幔挡起,“小姐就在里面,看病时奴婢不能在内,还请时大夫独自进去。”
淡叶担心地扯住时砚青的衣袖,她小声道:“夫人。”
时砚青轻轻拍了下她的手背,“你在外面等我就是。”
然后又对琦琦说,“如果方便的话,还请琦琦带我家侍女出去转一转。”
“自然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