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都记不得了,又如何有相熟之人?”
齐御风的话一下子戳到重点,让张子初冷汗直冒,这人真是不好糊弄,一句话都不能说错。
他只好继续圆:“他、他好歹是我从老家带回来的,虽说他只伺候了我三年,但总比新伺候的人知道我的喜好。”
他现在的喜好必定和之前的张子初大相径庭,但眼下只能扯谎,不然一个人在将军府,天知道会发生些什么。
空气又陷入沉默,张子初不敢再开口,过了许久,不见他说话,不免怀疑他抛下自己走了。
“上次说的那个陈三月,是你的什么人?”齐御风的口气冷冷的,似乎满不在意。
“额,听常春说,这个人是从我小时候就伺候在侧的书童,但不知何故三年前离开张府,而后不知去向。我也不知为何,什么都记不得,却偏偏记着这个名字。想来应该与他主仆情深,故而我哪怕什么都记不得也还知道这个名字。”张子初内心拔凉拔凉的,这是什么修罗场。
“是吗?那我怎么听那常春还说,你失忆之前,不许任何人提起这个名字?”齐御风的口气又变得阴恻恻的,和他刚醒来时一样。
张子初只好装无辜:“这……我也不知道。不然等回去以后,我细问常春。”
“不必了,你既然想要他陪在旁,那也由你。我先带你回将军府,再传话让常春把东西收拾一下也过来。”
齐御风说话间,已经把张子初背起来,直接向外而去。他竟不和江了了打招呼,这俩师兄妹也是古怪。
宽阔的背,让人很有安全感,折腾了一天,张子初疲惫至极,很快就闭上眼沉沉睡去。
迷迷糊糊之间,他赶紧自己被放到一张床上,四周有几个人,都是轻手轻脚的。
手掌碰到的棉被软柔无比,材质不是自己这几日睡的,想来已经到了将军府。他明知道这是来了狼窝,此时也顾不得,只想好好睡上一觉。
他这么想着,却觉得一只手停留在自己的脸颊之上,连忙继续装睡,但心中波澜万丈,是再也睡不着了。
忽然听得外面有人说话,齐御风连忙关上门走了出去。
张子初继续躺着装着入睡已深,却听得有一个人对齐御风道:“小风,你是真的疯了吗?为什么要答应空手接瑞王的暗器?”
“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不过是对当年的事念念不忘,想要讨回面子。他的暗器也就这样,没有伤到我。”齐御风的话分明地气不足。
“你少糊弄我,以为穿了黑衣我就看不到你小腿上的血迹吗?”
“咳、咳……总之这事已经过去,你就不要再提。”
“不提也行,那你说说为什么要把新科榜眼带回将军府?你不是和他不对付吗?”那个人又道。
“他因为我,中了瑞王的暗算,现在双目失明。不论如何,我总要让他复明。”齐御风的话很是恳切,不知来人是谁,让他这么冷冰冰的人也变得和颜悦色。
张子初听到这里,心中大惊,原来自己身上的毒是瑞王搞的鬼。仔细想想,那秦太医敢明目张胆对自己下毒,显然是受人指使。这京城之中,能使唤太医还有胆子坑齐御风这位大将军的,当然只有身为皇子的瑞王。
他忽然觉得齐御风并不如自己所想那么威风,一时之间心生同情,又不免怨念原主。这么情深义重的人,为什么要把他渣得自寻短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