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柳伶换了一件黑色抹胸裙,脖子上戴一条春意伊甸园项链,耳戴祖母绿迷宫耳环,时髦又松弛地夹着一顶礼帽,摇曳着风情走到车前。
“Hi,要我送你一截吗?”丁柳伶问道。
沉露说:“不用了,谢谢。我的车就在前面,走两步就到了。”
“那我就先行一步了。”丁柳伶说。
“好的,路上注意安全。”
本路段是封闭式拍摄,但前面一截路就不是了,大约有很多粉丝在等待。于是沉露在路边等着周然把车开过来。
梧桐树下,沉露摸出风衣里的半盒烟,静静给自己点了一根。
抽烟是跟齐思林学的,但她似乎也没有多上瘾,一个星期抽不了几根。
剧组的人都走完了,街灯开始逐渐亮了起来。昏黄的灯光给树叶镀上一层黯淡的金属色。
已经是深秋了,早晚温差变大。江沅坐在车里老远就看到沉露,她裹着米白色的风衣,一双细跟凉鞋亮晶晶。她站在梧桐树下吸烟,长发被风吹得微乱,增加一份烟雾缭绕的颓靡之美。
“Honey,等久了吧。我们晚上去吃什么。”丁柳伶坐上车,却不敢和江沅靠得太近,中间隔着五厘米的距离。
江沅的手捏住了她的腰,又慢慢掐上她的乳,随意道:“你想吃什么。”
丁柳伶贴心把车帘拉上,允许男人更近一步。她想他,这么多天,她每天都在这个男人身上的气味和他的声音,她不想去吃饭,只想去酒店,再和这眼前人极尽缠绵。
“我们去酒店吃,好不好。”丁柳伶对自己的魅力相当有自信,若不然,江沅这样这样的极品贵公子又怎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江沅说:“我送你回酒店。”
“你不和我一起吗?”
“还有一些工作要处理。”
周然把车开过来了,沉露赶紧掐了烟,又掩耳盗铃似地挥了挥四周的空气,试图把烟味散掉。
“露姐!你怎么又抽了一根!邵姐要是知道了,非得扒了你的皮!”周然气地嚷嚷。
沉露不好意思笑着:“不会,你邵姐不会这么对我的。”
“可她会扒了我的皮!我的好姐姐,降温了,你赶紧上车吧。我给你拿毯子,你先歇会。”
沉露乖巧上了车,车辆顺利驶过粉丝群,沉露收了粉丝厚厚一叠信和几束花,摆在自己身边,她觉得心里也被填满了。
她很爱自己的粉丝,这是这个冰凉世界里感受不多的温暖,粉丝写的信,沉露都会拆开来看,看着他们写的鼓励之语,在朱维那受的气都消失了。
“然然,申雨儿的情况怎么样了?”沉露忽然想起一件事。
她有一个十年老粉,真名申雨儿,沉露看着她从读书到结婚最后到生子,没想到的是30多的年纪患上了胰腺癌。
胰腺癌被称为癌中之王,它起病隐匿,进展迅速,隐蔽性强,往往发现之时已是晚期。
申雨儿有了家庭与孩子后,追星的时间也少了很多,但仍然坚持一年接机两三次。今年过了大半年了,沉露都没见到她熟悉的笑脸,让人一打听才知道原来得了病。
申雨儿也不过是普通小康家庭,经过数月治疗,已经到了要卖房筹款的地步。
沉露于心不忍,医生说过,就算华佗在世恐怕也无能为力,沉露知道她没有多少日子可活,越发难过。
自己能做的事情不多,沉露包揽了她所有医疗费用与住院开支,用最好的药,让她住最好的病房,只为让她这几个月能过的舒服些。
最近自己又是住院又是进组,忙起来就逐渐把申雨儿的事情忘了,如今乍然想起,沉露内心很是不安。
周然声音闷闷的:“情况不太乐观。露姐你住院的时候她被下了一次病危通知书,最近情况也不太好,我去看过一次,唉,神志还算清楚,人瘦得厉害。”
“不回酒店,去医院,我去看看。”沉露下命令。
周然说:“这么晚了还去医院,露姐你别折腾自己了,我明天代你再去看看,好不?”
沉露语气坚定:“我就在医院待十分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况且我老赖着不走,也打扰她休息啊。”
周然说,您是真不知道自己什么身份啊,医院你去了,明天就传你深夜前往医院堕胎,这些狗仔一贯的套路,他再清楚不过。
沉露说:“走VIP。”
见沉露铁了心,周然只好掉了头,切换路线。
沉露去病房里看申雨儿,周然在外面守着。
申雨儿的丈夫在陪床,他可能比沉露还小些,但是憔悴得看上去老了十多岁。
他刚刚洗漱完,胡子拉碴,裤脚挽在小腿上,端着肥皂盒与袜子,水滴在拖鞋上,也没什么精神气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