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露说:“是王嘉诚吧?”
“bingo,答对了。”齐思林又沾沾自喜道:“他最近在追我,我还没答应呢。他若是追了一个月就放弃了,我就更不会答应了。”
沉露拿起桌上的烟,拿在手里转来转去。
“难为你肯为我守这个秘密。”沉露笑笑。
“其实这也不算什么秘密,事情都过去了,没必要去查一个身陷囹圄的高官曾经的情人,没得惹了一身骚。”
“说的好。”沉露把烟点燃。
和沉露不一样,齐思林是京城土著,家庭小康,母亲是小学老师,父亲是公司财务,对齐思林很溺爱,为了支持女儿的明星梦,齐思林14岁就被韩国选去做练习生,在那边培训了五六年,眼看着师妹们都出道了,她还慢慢熬着,终于熬不下去了回国。
回国之后她又在家人的支持下参加女团选秀,这才被正宇看到。签到正宇的第一步就是被带出去“亮相”。
说好听点就是交际,难听点是混饭局,多认识些人脉,多攒点经验,表现不错的才给些小角色。
齐思林是个当idol的好苗子,胳膊和腿都很长,节奏感也很强,五官都大大的,特别适合舞台妆。但当演员就差了些,混得不温不火。
刚签公司的时候她手头拮据,住不起沪上的豪华套房,只能住公司安排的公寓,和公司其他三个女孩住一套房子,每人一个房间。
本来她还没机会住呢,是原本住里面的姑娘搬走了,她才能搬进来。
那天下着淅沥沥的小雨,她从外面买了挂面回来,准备用菜叶子煮点面吃,水还没烧开,肚子咕噜咕噜叫着,催着她上厕所。
套房里就一个卫生间,女生们又爱美,洗个澡带的瓶瓶罐罐有一箩筐,进去了就很难出来。
齐思林听见里面稀里哗啦的水声,急得敲了敲门:“能快点吗?我肚子疼。”
都是出来混的,也同样为混得不好的,其他三个女生互相看不起,但她们更看不惯齐思林谄媚的嘴脸,明里暗里针对她,本来还有三分钟就可以结束的澡,那女孩偏偏要再磨蹭半小时:“我刚进去呢,头发刚刚打湿,你再等等。”
齐思林气不过:“你他妈少放屁,老子在外面等了你快一个小时了,你他妈是不是在里面跟男人□□呢,一会嗯嗯嗯,一会啊啊啊。”
那女生直接笑道:“我就不出来你咬我啊,你这么有本事,你怎么不去跟沉露学啊,毛都没长齐就去当情妇了,你也有大别墅住。”
沉露就是那个从套房里刚搬出去的女生,齐思林还没见过。
齐思林往门上踹了几脚,拿了把伞下楼去了,她现在就要回公司,告诉所有人她齐思林不住了,不受这个气了。
刚到公司楼下,齐思林看见一辆帕萨特停在门口,车牌用黑布遮起来了。
楼下是一律不许停车的,这车就这么大摇大摆停着,保安也不拦。
从后座下来一个女孩子。齐思林握紧了手上的伞,女生的直觉告诉她,这里面坐的人一定不简单。
她还从来没在正宇看到过这么美的女生。
她穿着一条宽松的小白裙,洁白晶莹的小腿像是在雨里发光的珍珠,简单的中分黑色长发披在背后,一双雾蒙蒙的眼睛,似花瓣般的嘴唇。
仙女,仙女,仙女。齐思林脑中炸开这两个字。
金牌经纪人邵华平跟在后面给她打伞,生怕她淋着雨。
她走得很快,看也不看邵华平和后面的车。
鬼使神差的,齐思林跟了上去。
“沉露,你还闹什么,谁出道能有这种好资源,多少人都是一步一步睡上去的,你这直接睡了个这么厉害的,你就偷着乐吧。”
雨里邵华平的声音断断续续。
“这么好的事情,你自己怎么不去?”
邵华平被一句话噎得什么都说不出来。
齐思林听到沉露说:“我要报警。”
邵华平甩了她清亮的一耳光:“报警?你去报他的名字,你看有没有人敢立案?而且事情过了一个星期了,你澡也洗了,有证据吗?”
邵华平顿了顿,发现了齐思林。
齐思林虚心道:“我什么也没听见。”
沉露转过脸来,一张雪白的小脸在雨夜里莹莹发光,眼角一颗泪痣摇摇欲坠。
齐思林觉得这颗泪痣特别有味道,但公司觉得位置长得不好,恐应了“红颜薄命”这个词,于是让沉露点掉。
那天之后,齐思林就被邵华平“重视”起来,不是让她跑酒局,就是跑宣传。齐思林战战兢兢,也不知道邵华平这是何意,自己的经纪人Lucas手下管着数十个艺人,看着小透明齐思林被使唤来吆喝去的,竟当作看不见,把她当个人情一样送了出去。
齐思林就这么心惊胆战过了一个多月,自从上次回去收拾东西发现房间里有用过的避孕套以后,宿舍那边她是不敢回了,暂时住在酒店式公寓。
房租钱是找父母要的,就租了一个月,多了她也不敢租。
这么多年她父母为了支持自己追求梦想,已经做出极大牺牲,但是投入这么多年,齐思林从来没有让他们看见过回报,不到万不得已,齐思林真的不愿意和家里人伸手要钱了。
她打电话跟Lucas提换宿舍的事情,Lucas正好在余杭出差,背景声嘈杂得好像早上七点的菜市场。
Lucas说你人还没火脾气倒是渐长了。说完就挂了电话。
齐思林的窘迫都被邵华平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