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11月30日,enhypen出道,藤井響生看到这个新闻时,伊丹正在下雨。
日本媒体这么关注enhypen,完全是因为——“lee Seungyeon”藤井響生拼出他的名字。
“你也看到这个新闻啦?”一起在便利店打工的佐藤翔太长叹了一口气,他是二浪(指考了两年还没考上)——“我绝对要考上东京大学”,他很硬气地拒绝了家里要求他去读地方大学的计划,毫不怀疑,被家里断供。
佐藤翔太对藤井響生的观感很复杂,“我绝对要考上东京大学”这样的话在他知道藤井響生在灘就读之后,就再也没说过。
“那些天龙人说这些什么梦想啊,未来啊,幸福啊就冲上去了。”佐藤翔太看了一眼藤井響生,不知道是说给他还是说给自己听,“我们这样的人只是活着就耗尽力气了。”
“钱都流向不缺钱的人了。”佐藤翔太的牢骚像外面的雨,细细密密,今天便利店客流量不大,藤井響生站在收银台后,想起今天看的那道数学题,复数平面上的圆。
佐藤翔太的牢骚也随着雨减小,他最后一锤拳头,几步走到藤井響生面前,撑着收银台,“你长得这么帅,干嘛窝在这里当个小收银员,你也去出道,狠狠地赚钱!”
“翔太~”店长走进店内,他早就习惯佐藤翔太的一惊一乍,“东大的追求者就不要蛊惑我们未来的东大生了。”
“换班时间到,辛苦啦,響生。”
撑起伞,藤井響生拿出手机,搜索“李承研”。
藤井響生不喜欢自己不受控制的情绪,因为生气而扭曲的模样,藤井響生只觉得这样很丑陋。
但是藤井響生放任了自己对李承研的负面情绪,十六岁的藤井響生不会喜欢李承研。
生气也好,男疾男户也好,那些情绪最后被无力吞噬,连一点影子都没有留下。因为比这些情绪来得更直接的,是催缴电费的欠款单。
“怎么又欠费了…”藤井聪嘟嘟囔囔着,给藤井響生的工资安排好了去处,“你把电费交了,还有…”
“我还要交学费。”藤井響生拿着钱就进了卧室,和夜神月学习放在柜子夹层,仔仔细细锁好,再把门锁好,拿出纸,把题目写了上去。
复数,圆,东大,电费,父亲,母亲,家世,李承研。藤井響生又想起了李承研。
日本这么关注还有一方面是因为三星掌门人是早大出身。
思绪被阻塞,藤井響生又一次拿起手机,“失去了父母,只有冰冷的钱陪着他。”“让我去温暖他的心吧。”“他不是为了钱,肯定是对粉丝最真诚的爱豆。”
推特真是一个恐怖的软件啊,藤井響生很少说后悔,但他真有点后悔点开这些新闻,与此同时门外传来一声比一声高的砸门声。
就像玩游戏,门外的boss喝了酒,开启了二阶段,正在发酒疯,藤井響生看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小刀——为这样的烂人在监狱度过余生不值得,打开门。
“臭小子,你不要命了是不是?”就是这样扭曲的样子,藤井響生终于明白自己对情绪失控的厌恶来自于何处,“你妈那个表子…”
警察把水放到藤井響生手边,只能轻轻拍一下肩膀示意,以此安慰藤井響生。
左邻右舍都证明藤井聪家暴成性,藤井響生只需要等待验伤报告结果出来,就可以离开。
旁边传来八卦的讨论声,“那么多钱吗?”男警察的语气十分惊讶,“我们国家三井财团有这么多钱吗?”
“不知道啊。”女警察的语气带着一丝羡慕,“零都要数很久吧,真幸运啊,李承研。”
噔噔噔的高跟声音由远及近,一张伤情鉴定出现在藤井響生面前,藤井聪早就被酒色掏空了身体,自然打不过藤井響生,但是家暴和互殴是不一样的性质,藤井響生也有几处伤,证明这是一起喝醉酒后家暴,孩子无奈防卫的案件。
“真可怜啊”藤井響生走出警视厅的时候,听见有人这样说。
其实今天很不错,那个人一时半会儿出不来。藤井響生数了数放在夹层里面的钱,灘一年的学费是一百万,兵库县最低时薪是1000日元,店长姐姐每次都给藤井響生发2000日元——“要感谢我们響生,大家都想沾沾名校的福气,所以生意都变好了,作为功臣的響生,自然应该多分一些。”店长姐姐是这样说的。
钱,日记本,藤井響生最在乎的东西都在这里,未来会更好的。
2021年
门被暴力打开了,过分复杂的情绪一拥而上的时候,人反而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静。藤井響生还能分辨是斧头的痕迹,果然,卧室门也同样被斧头砸开,抽屉也是。
日记本被扔在地上,好几张碎屑,大概是他怀疑里面有钱,不耐烦地翻了几遍。抽屉早已看不出原状,钱也不翼而飞。
钱,日记本,怎么办呢?藤井響生,怎么办呢?
怪我银行开不了户,怪我最近降低警惕,可是怎么办呢,上学要钱,社团要钱,竞赛要钱。
报警,又是熟悉的警视厅,灘的校舍住不起,家也不安全。
藤井聪被找到的时候已经烂醉如泥,“钱…?什么钱!”藤井聪身上已经一分不剩了,他爱显摆,估计去接济兄弟,去找小姐或者…
“你还是人吗?”女警的声音尖锐,恨不得脱下警服打他一顿出气才好。
灘的学费火烧眉毛,今年JASSO时间已经错过了,藤井響生去申请了银行贷款,助学贷款借得很顺利——银行贷款可以称得上是合法的高利贷。有的人毕业十五年之后甚至还在还贷款。
“评估了你的学校,我们才借的。”柜员笑着把负债的大山放到藤井響生身上,“加油,考上东大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