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操作下来,苏磷也把那根最起码价值六十万上品的舌头处理完了,放进专门存放东西的乾坤袋里。
她一边掏出饮水符,引诀给自己净手,一边向几个冤大头剑修发出诚挚邀请:“云道友,你看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符修,一不小心来了这个鸟都不吭声的玄寂秘境,我们两宗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宗门,不如合作?”
云见月一副兴致缺缺模样:“哦?不知道苏道友想要怎么合作?”
苏磷腼腆一笑:“我知道这个地方有不少好东西,天材地宝,灵植灵药啥的,只是迫于修为,况且势单力薄,这不,咱们也是有缘,正好遇上了,不如一起,之后我们五五分?”
萧如音不同意:“奸商!我们三个人,你一个人,凭啥五五分?”
苏磷这人也自来熟:“萧道友这话就说得忒难听,我出消息,你们出力,这自然是按照两方来算,白道友,你说是不是。”
白清清不料被点名:“啊?”
苏磷也不在乎有没有捧哏,自顾自接着说:“白道友也觉得有理,云道友怎么说?”
云见月只觉得,这位“凑巧”出现的灵宝阁大小姐非常有意思:“如音说得有道理,五五分确实不公平。”
萧如音也不跟她争,应该喊“师姐”,不准她这么恶心巴拉喊她“如音”,挺起胸脯,鼻孔看人:“就是就是,她们俩都得听我的,我才是能当家做主的人。”
苏磷要是分不清楚,对面三人到底谁才是真正做主的人,那就白当了这么多年灵宝阁大小姐。
她看着云见月,对方眼神透着几分玩味,还有笃定:“三七分,你三。”
苏磷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在对方眼中毫无伪装,甚至是被看透了。
她的直觉告诉她,如果她不答应这个条件,对方会毫不犹豫转身就走。
“好。”她本来的目的也不是,为了所谓的灵宝灵植。
云见月了然:“我们也不占你便宜,如果只有数量单一,你先选。若我们有共同想要的,再折价。”
苏磷想了一下,并不亏,既然已经答应了对方,自然不会扭捏。
云见月都已经定下了,萧如音想着没让奸商占到便宜,一张脸上写满了高兴。
白清清倒是有几分疑惑,她与萧师姐并没有介绍自己的名字,怎么苏磷就能如此自然说出她们各自的姓氏,并且准确分辨她们二人?
她似不经意看向小师姐,对方似乎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微微点头。
白清清心下稍安,小师姐心中有数便够了。
*
中州皇宫羲梧殿。
“公主,多少吃点吧。”
一女官在见贞寝宫门外轻声劝导,她身后还跟着一溜烟,端着各色饮食的宫女太监,全都低着头,将存在感放到最低。
“不吃,不吃,父皇不答应我,本宫就是饿死也不吃!”
随一道暴躁女声响起,花瓶被猛地砸在门上,后传出清脆的碎裂声。
女官心中叹气,宫中最金贵的三位主儿闹脾气,最终遭殃的,还不是她们这些下人。
十天前,见贞公主从葳蕤宗归来探亲,人皇与皇后还高兴着呢,女儿一去葳蕤宗近两年,回来的次数并不多,正要一家亲香亲香。
只是当日晚宴,也不知道公主到底与两位主子说了什么,人皇大怒,愤而离席,皇后劝导后,亦与公主不欢而散。
而后,公主便将自己独自关在羲梧殿,不进米水,亦不见人。
前两日,皇后终究是妥协了,答应公主与皇帝周旋,被拒之门外。
公主的脾气,真是愈发坏了,明明小时候,跟个白玉丸子似的,性格又好,嘴巴还甜,时常弯着一双杏眼,也从不无端发脾气。
如今的脾气却是比岭南的天气,还要阴晴不定。
见贞将自己裹在被子里,死死捂住自己的嘴。
那天,她明明想要说,自己不要再修仙,只想承欢父母膝下,日后也好承继皇位,做个跟父皇一样的好皇帝。
可脱口而出的,却是:“儿臣非楚凡不嫁,他是不是有未婚妻,我并不在乎。父皇要是为了儿臣好,便给宗主去信,为儿臣提亲。”
之后,她又说了什么,已经不记得了。
她只记得父皇母后失望的脸,她明明,不是想要这样的。
就像刚刚,她并不想将花瓶丢在门上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