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梦,让墨离烬经历了许多不清不楚的往事。
他的记忆中没出现过,在梦里却还原了。
而他,什么都不能做,宛如傀儡,受人控制。
梦中——
随生而活的小草肆意生长,野花不比室内花,但随风自由自在地盛开,胜过室内花。
无边无垠的绿意疯长,驰骋的马儿快跑。
墨离烬穿上了异族服装,但不知怎么,他穿上这件衣服时,一来看旁边的人莫名好奇娇羞地看着他,二来他的服装与周围人都不同。
他这身衣服,似是授权礼拜的衣服,他之前看过几次。
他想了想,这件衣服,和中原衣服一些结构相似,是什么?
他沉浸在思考,没注意到冷无弦在他身后。
是婚服!?
“怎么了?”
冷无弦声音响起,惊了他一下。
不止是想法,更是他看到冷无弦的衣服配饰跟他很像。
墨离烬有些奇怪夹杂着一丝丝惊喜。
他自想自知,试图想出一个合理的想法。
墨离烬穿着是他的衣服,可想而知,相似又如何?不同又怎样?
接受了这个后,也没有什么不妥。
他有些懊恼,不能被情爱所困了。
墨离烬道:“没什么,发呆而已。”
冷无弦点了点头,他看着墨离烬,“你之后打算做什么?复仇杀手?”
因为冷无弦时不时就会给他说一些奇怪称号,换作别人,他早就不爽了,可意外的是,冷无弦说的时候,却没有这种情绪,取而代之是另一种异样的感觉。
墨离烬仰头看着天边飞过大雁,稀奇的看见鹤翔于空,发出鹤唳。
“练武修道,以血成神。”
“好巧,我也准备学武,你能教我吗?”
“要是麻烦的话,就不必了,我就在旁边慢慢看,慢慢学吧。”
墨离烬转头看他,只看见低垂的脑袋。
“不会麻烦,我很乐意教你。”
“今天开始吗?还是明天?你说,我都有空。”
脑袋抬起来了,随后迅速拿了两把剑出来,星星眼般准备好了。
墨离烬感觉他入圈套了,又没有哪里不对。
两人脱下外衫,挽起袖子,以便练剑。
时光短暂又美好,在这一下午,墨离烬认真地教着,冷无弦认真地学着和看着。
日暮到来,橘黄色的余光照在人身上,打上一圈柔光,温馨怡静。
墨离烬向往草原风光,他在故乡所感不及草原半分。
不经磨练,怎能离旧?
果不其然,墨离烬刚歇息一会,看见有人策马扬鞭,跃跃欲试了。
他转头看向冷无弦,发觉冷无弦也在看他。
去别人的地方总该有顾忌,不可能肆意妄为。
他抿了抿嘴,淡淡地笑了笑。
将内心的波动沉入死海。
冷无弦察觉到身边人的想法,他想了想,“我离开一下,马上回来。”
墨离烬点了点头,继续看着天边发呆。
不一会儿,没听到脚步声,倒传来马蹄声。
墨离烬往前一看,那匹马直直往他这来,骏马上的少年郎笑吟吟的,眉眼含笑。
“日暮乘马而来,请君与我共骑,君可愿?”
墨离烬还没反应,身体比他先做出了反应。
他一把拉住冷无弦递来的手,借马镫利落上马,坐在马鞍上。
他对骑马不怎么熟练,相比之下,生在草原的冷无弦就很擅长了。
冷无弦双手握住缰绳,背部挺直,他用温和的声音道:“别怕。”
墨离烬绷紧了背,担心稍有不慎,马匹就失控。
冷无弦在他背后轻声道:“放松一下,目视前方,保持平衡。”
墨离烬一一照办。
同龄人的身形应该差不多,何况墨离烬大一岁,在别人旁边看不出差别,可在冷无弦这,却能看出体型差,可能是因为种族不同,冷无弦天生就是草原上的,也有草原儿女的特点。
不管是中原的还是草原的,英雄不问出处,平凡也是伟大。
冷无弦放松身体,让马微微慢行,看着墨离烬调整好了,他问道:“要试试奔跑吗?”
眼前人点了点头,冷无弦重心下沉,两腿夹紧,缰绳收短握紧。
墨离烬能感觉到耳边的风呼啸,还有呼吸声。
这种感觉说不上来。
马匹奔跑一圈后,被冷无弦控制下来了。
接下来,换墨离烬来试了。
冷无弦的胸膛靠近墨离烬的背部,告诉了他怎么控制马匹,示范了一些动作。
从一开始的忐忑,紧张,再到现在的冷静,肆意。
两人就这么驰骋"疆场"到了夜晚。
冷无弦控制住缰绳,右腿从后跨过马背,身体前倾,然后,右腿从后滑下来,安全站在地上。
他伸手准备扶墨离烬下来,墨离烬知道怎么下马,利落下马,只不过没保持重心,眼看就要栽倒在冷无弦的怀里,然而,冷无弦单手搂腰抱住他,让他站稳,另一只手还在控制着马。
墨离烬道了谢,他由衷表示开心。
冷无弦笑了笑,没说话,他安抚着马,低声说着一些异族语言。
很快,马就被人带走了。
这里的人,好像很遵从冷无弦。
二人去吃饭了,这么晚了,也该累了。
饭后共饮茶水,窗前静静赏月。
月下夜色,为人镀上柔光。
两人练了这么久,总该累的。
所以,在冷无弦回来时,墨离烬意外的趴在桌上睡着了。
冷无弦思来想去,不想吵醒又不想让墨离烬着凉,况且,这样睡可能会不舒服。
心驱使他行动。
总要有一个诞生。
他上前蹲下,轻轻拍了拍墨离烬的肩膀,轻声唤他。
墨离烬轻微皱眉,扶额抬头。
眼前的模糊在眼眶中打转,是泪啊。
双方都愣住了。
这一滴泪来得莫名其妙,又合时宜。
冷无弦先避开视角,低下头说话。
“那个,我,我是那个要,诶不是,准备要叫醒你的,让你好睡一点。”
墨离烬冷静地擦掉脸上还在垂落欲滴的泪滴,神情恢复。
“见笑了,现有不适,先回房了,谢谢。”
“啊,没事,没事。多休息,我备安神汤给你,等我一会,我马上准备好。”
墨离烬刚想要拒绝,冷无弦却瞬间消失般。
不是夸大其词的,而是真实的。
真真切切的消失了。
与其说消失,倒不如说是瞬移。
抓住这一线索,墨离烬寻找蛛丝马迹,以待后期。
孰真孰假?无一真情。
墨离烬只穿了件里衣,外披薄衫。
夜里不知名的昆虫还在鸣叫,深处似乎也被触动了。
冷无弦悄无声息地来到房里,犹如清风徐来。
“喝些安神汤吧。”
“谢谢。”
“你总是对我客气又疏远。”
“在你眼里,我充当陌生人身份,还是一个热心朋友?”
墨离烬只是摇了摇头,说不清楚的回答。
白瓷骨碗中的安神汤已经喝完了。
送汤人,也该离开了。
意外总是出其不意。
在冷无弦离开房间时,就那狭窄的门缝中,墨离烬回答了。
“我没学过关心朋友,但我会尝试。”
“我的朋友,再多等我,等等我。”
一起关上的,不止门。
胸膛中的欢喜声,震耳欲聋。
此处无声似有声。
最后一句,是恳求,又是期待。
——
翌日,墨离烬睡眼惺忪,拉开房门,看见了门外的冷无弦。
冷无弦眼下有淡淡青黑,兴许是昨夜没休息好。
墨离烬一下就清醒了,他迟疑说了句“早上好。”
“早啊。”伴随着哈欠声。
看来是真的没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