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凳的碎屑飞溅地到处都是,郭如意拂过头上的碎屑,睁开眼看着挡在身前的人。
一个宽厚的背影映入眼帘,对方穿着玄色的武服,衣领上绣着金边,右手紧紧捏成拳头,有几根木头的碎屑扎在手背上,献血直流,连护腕上都染上了血迹。
“恩人!多谢你出手相救,前面就是我的酒楼,我先带你进去包扎伤口……”郭如意扯住武士的衣袖,拉过他的手,看到几根粗糙的木屑深深扎在手背上,焦急地就要拖着他进酒楼。
武士并没挪步子,郭如意这才觉得奇怪,抬头看了眼对方。
此人身高八尺,面貌俊朗,与她前世的夫君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她的夫君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
“顺哥?”郭如意喃喃地呼唤着,紧紧抓着对方的手臂不肯放手。
她似乎已经将面前的武士当做了许久未见的夫君,捏着曾经空荡荡的袖管如今结实的右臂,抬头惊喜地望着对方:“你的右手怎么复原了?”
武士瞥了一眼郭如意,看她抓着自己不肯放手,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街坊,三三两两围成一圈,窃窃私语。
他不想被人说闲话,用力扯回了自己的手臂,冰冷克制地低声说:“姑娘,请自重。”
这声音和自己的夫君也一样,郭如意紧紧盯着对方,好像在努力分辨他与夫君的区别,“好神奇,你脸上的伤疤没了,右手也复原了……”
她甚至没发现对方嫌弃的表情,直接踮起脚伸手摸向了武士的脸庞,“我是在梦里吗?还是说顺哥你也穿越到了这个时代……”
“顺爷,已经搞定了。”另一个武士从酒楼走出,看到眼前的一幕,不由得调笑道:“我说你怎么那么早就躲起来了,原来是在调戏小娘子。”
郭如意的手都快要碰到武士了,却被打断,武士狠狠推开了郭如意。
“任务完成了,我们回去交差吧。”武士转过身,知道刚才自己过于用力,将少女推了一个趔趄,“姑娘,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说的那个人。”
郭如意差点一屁股摔在地上,好在被接在一个怀抱中,她此刻只顾着盯着武士远去的背影,并没想到接住她的人是谁。
这个武士与她的夫君长着一样的脸,一样的声音,连冷冰冰说话的方式也一样,只是少了脸上的一道疤、眼下的那颗痣,可是对方却说她认错人了。
“你还要躺多久?”
郭如意感到温热的呼吸从耳边擦过,低沉的声音隐隐带着不悦。
她恍然大悟,挣扎着从对方怀里站起身,刚想要道谢,却发现原来是古掌柜。
“没想到钱大小姐还是个花痴,看到帅哥都走不动路了。”他又是那副贱兮兮的嘲讽嘴脸。
自从郭如意知道古申之对自己崇拜地五体投地,便不在意他说话难听了,她拍了拍身上的碎屑,实话实话:“我是觉得他长得像我的真命天子才和他多说了两句话,并不是贪图男色。”
“看来钱大小姐是恨嫁了,酒楼都快没了,还想着钓金龟婿。”古申之摇了摇扇子,他望了望武士走远的方向,嘲讽道:“长公主的侍卫么?要是能嫁给他,确实不用担心被讨税了。”
“他是长公主的侍卫?”郭如意愣了。
“是啊。”古申之拍了拍身上沾上的木屑,一脚跨过门槛,“你们如意酒楼被长公主的侍卫打劫了,伙计都跑去我那里搬救兵了,你居然还不知道?”
郭如意吓了一跳,扒拉开卡在门口的古申之,率先闯进了酒楼,里边已经乱成一团。
地上到处都是混合着蛋液的烂菜叶,桌椅四分五裂。
“大小姐,您终于回来了。”马大厨还躺在地上哀嚎着:“长公主派了走狗过来抢钱,砸了我们的店,还打伤我们……”
郭如意捏紧拳头,用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喃喃道:“不可能的,顺哥不是那样的人。”
古掌柜摇着扇子走进屋,冷嘲热讽道:“我早就和你说过你不适合经营酒楼,早点嫁人,相夫教子,如意酒楼也不会遭遇今天的磨难了。”
郭如意狠狠瞪了他一样,古申之没理会,继续说:“你要是现在反悔也来得及,我可以帮你问问那个侍卫叫什么名字,帮你牵线搭桥,只要你同意把如意酒楼转手给我就好了。”
还不等郭如意回答,马大厨叫着:“你休想!大小姐不会放弃我们的。”
“是吗?我看钱大小姐和长公主的侍卫郎情妾意,不好说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