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
林幼麒以为自己听错了,还是她酒也没醒?霍知宇到底为什么要那么说?能不能再说一遍?什么会爱上他?他爱上她了?
林大小姐从没有这么着急地想要求证过什么,但霍知宇已经垂下头来,依着她的肩窝酣甜地睡过去了,像个把房间搞得一团糟以后什么也不管的熊孩子。
林幼麒有些生气地甩开他,但在他倒地以前护住了他的头作缓冲。
最后她站起来,恶狠狠地俯视着呈大字躺在她地毯上睡得一脸安详的霍知宇,他脸上甚至挂着一丝满足安心的微笑。
林幼麒气得想给他一脚,最后只是往他身上扔了一张羊毛毯盖住最容易受凉的腹部。
一个多月以来都没能够扔掉的雪花琥珀就这样被林幼麒抛在了脑后。
次日,林幼麒难得赖床了。前一夜霍知宇的话让她失眠到三点,再睁眼已经是十点。
她本来以为自己会感到罪恶,毕竟早起运动是保持自律的第一步,但没想到她只觉得神清气爽,全身上下说不出的爽利。
大约是因为她也没有什么非要早起的理由了吧,只是读个研究生并不需要牺牲那么多的睡眠。林幼麒伸了个懒腰,接着伸手抓住床头柜上的手机。
既然都睡了个懒觉,不如再点个麦满分款待一下自己吧。一定要有薯饼,咖啡就不用了,睡了七个小时的她感觉自己现在能徒手举起一辆车。
林幼麒正在犹豫要不要给霍知宇也点一份,霍保姆的声音就从门外传来。
“林大小姐,醒了没?十点了。”
林幼麒拉开房门,他玉树临风,面带微笑,身着围裙,毫无宿醉的窘态。
霍知宇眼看着林幼麒无比自然地伸出手,微微踮脚,捂上他的额头。
她的手温度比普通人低,气血不足,得多补铁,霍知宇想。虽然他其实还没有感受过除林幼麒和自己以外任何其他人类的手部温度。
捂了三秒以后,林幼麒又把手放在自己的额头上,停了三秒。
“睡一晚地板也没着凉,挺好。”
林幼麒收回手,冷漠地关上了门。
霍知宇直挺挺地站在原地,怀疑自己其实发烧了,想让林幼麒再摸摸看。
不知道这一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别的事,霍知宇这顿早餐准备得热情过度了。
几乎可以说是一个小型的早餐自助——炒蛋,香肠,三明治,小笼包,桂花糕,沙拉,热牛奶…林幼麒坐在餐桌前举着筷子,都不知道从何夹起。
“不好意思,昨天喝多了,给你道歉。”,霍知宇笑眯眯地给林幼麒的碗里夹了一块培根。
“你记得你自己昨晚都干了些什么吗?”,林幼麒紧盯着霍知宇,随时捕捉任何一丝可能表明他撒谎的蛛丝马迹。
结果他一本正经地端起牛奶抿了一口,振振有词道。
“区区三两至于让我断片?干嘛这么问,昨晚我做了什么让你觉得奇怪吗?”
好了,林幼麒基本确诊霍知宇断片。臭屁狐狸竟然还想套她的话。
“以后早饭不用这么隆重。你要是有劲儿没处使,我给你买几个哑铃。”
“买了啊,你睡大觉的时候我都练过一组了。”
霍知宇抬抬下巴,林幼麒转身望向阳台,哑铃旁边甚至还有俯卧撑训练板和拉力绳。
他什么时候买的?她天天在阳台跑步怎么没注意到?
林幼麒回过头来,才发现厨房里也被霍知宇添置了不少生活用品——新牌子的抹布,保温杯,喷油壶…
林幼麒低头,自己的杯子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换了!
这不对劲。
但她也说不上来是什么不对劲,她总不能禁止霍知宇买东西吧,又不是花她的钱。
其实她随时可以请他搬出她的家,林幼麒回头看了一眼自己放在沙发上的包,霍知宇的身份证已经快在里面放了一天。
她又是为什么还没有拿给他呢?
“哦,对了。”
林幼麒低头舀炒蛋,假装无意地提起。
“身份证还有一周就能拿到了,你有看好房子吗?还需要我帮忙吗?”
霍知宇气定神闲地喝了口牛奶。林幼麒这才发现他买杯子买的是一对,心情复杂。
“不用帮忙,从今天开始我会每天下班去看房的,你也不用等我一起回家了。”
听他这么说,林幼麒又不爽了。搞什么?往我家成堆买了这么多东西,说搬就搬?
“完啰,你栽啰!”,章云安坐在林幼麒对面兴高采烈地宣布。
林幼麒翻了白个眼:“我只是觉得他饭做得还可以。”
“你这种根本不拿吃饭当回事的人,他抓住了你的胃,岂不就是抓住了你的心!”
“你自己是个饭桶别以为所有人都是饭桶好吧。”
“我是饭桶,但我不会为了做饭阿姨砸重金换德国进口的抽油烟机。”
“你怎么知道的?”
“换好第一天霍老师就发朋友圈了。”
章云安把自己手机递过去,林幼麒看见她调出霍知宇的朋友圈记录。
文案是“有人念了两天要吃博洛尼亚肉酱,今天终于抢到了好肉馅”,配图只有一张,肉酱在图右下角,总价六位数的抽油烟机大logo在图片中心。
林幼麒又掏出自己的手机,点进霍知宇的朋友圈,“怎么这条我看不见?”
章云安拿走她的手机,“我*!他这条不会是专门发给我看的吧!霍老师一把年纪了好幼稚啊…”,说完章云安把手机还了回去,翘起二郎腿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