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介一大清早就来把被范闲包的严严实实的小包子从被子里捞出来,亦安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问好:“唔,先生早上好……”
费介:“早……”个屁,这祖宗别是把那药给忘到其他地方了,要是找不到可就麻烦了,其他人吃了配解药相当麻烦的。
亦安打着哈欠看向拎着自己的费介,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与床的距离,觉得这个高度有点意思,于是在费老先生手上荡秋千,使劲晃荡他那两只肉嘟嘟的小脚丫。
费介回过神来的时候,就看到那倒霉孩子自己玩起来了,完全忘了他自己现在还是“戴罪之身”。
范闲打着哈欠揉着眼睛坐起来,看看“凶神恶煞”的老师傅,再看看他手里“乖巧可爱”的小师哥,随即扑过去抱住费介的手让他放下小师哥。
费介一只手受不住两个小孩儿的重量,所以亦安又重新滚到了床上,范闲又跟着扑上去压在他身上。
亦安被撞得头晕,推开范闲后又晕晕乎乎地倒在他身上,范闲抱着自家小师哥坐起来,仰着头看向黑着脸的费介,露出一个单纯而又无辜的笑容。
范闲说:“老师早啊嘿嘿嘿……”
亦安捂着刚刚被撞到的脑袋委屈地红了眼眶,自他上辈子记事起十几年的时间里就没在一个人身上吃过这么多亏,这也太憋屈了。
范闲回头就看到红了眼眶捂着脑袋的小师哥在哭,一时间又有点不知所措了,这怎么还又哭上了,个人爱好嘛这是,动不动就要哭一哭,林黛玉吧这是……
费介扒拉开挡道的范闲,弯腰瞅了瞅哭红眼睛的亦安,又是一阵心累,虽然这小家伙回去是肯定不会跟陈萍萍说他哭过这么丢脸的事,但在澹州的探子肯定会把这些事一五一十地传回去。
想到回京之后的悲惨生活,费介看范闲的眼神也多了点不善的意思……
范闲无辜脸:“?”
亦安揉着哭红的眼睛,强忍着哭意站起来抱住费介的脖子,带着哭腔一抽一抽地问道:“老师我以后能不能跟你睡啊,只要你经常洗澡,我就不嫌弃你。”我跟这瘪犊子待不下去了,太欺负人了。
“哎呦喂少爷诶,我谢谢您?”费介也是无奈了,这位少爷都能强忍洁癖来跟他睡了,可想而知是有多不待见范闲了。
范闲一听就急眼了,立马就不干了,指着费介就控诉起来:“嘿老师你怎么这样啊,怎么还带抢人呢,我小师哥都跟我睡在一起那么久了,怎么还能带走呢,不行,我同意!你要是带他走,那我也跟你一起睡。”
费介一听这话,头都大了。有一个祖宗还不够,还想来一个,这俩怕是想折腾死他。
所以最终费介还是没有答应亦安换房间的要求,于是亦安看向范闲的眼神也逐渐变得不善,用一句话来形容的话就是——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但范闲是谁啊?一个站着大东山悬崖边看着瞎子叔叔跳悬崖还能面不改色的跟着爬悬崖的真男人,他能怕这个小屁孩的“凶恶”眼神?那不能够。
范闲拿着个风车目不斜视地从亦安面前走过,偷瞄一眼对方没有反应,再绕一圈回来再走,还是没有反应。
范闲不信邪连续转了好几圈之后亦安终于有了反应,开口叫住了他,“哎,干嘛呢你?”脑子抽了转圈玩?
“啊?没干什么啊。”范满脸纯真的看着他,手指还若有若无地拨弄着手里的风车,让人想不注意到都难。
“……”玩个风车还到处转圈,不知道以为你遛狗呢。
亦安不想搭理他了,埋着头继续看书,脑子里构思着一幅幅精细的结构图。
一道阴影突兀地出现挡住了亦安的光亮,迫使他抬头看向来人。
“喂,不至于不搭理我吧,我都那么卖力表演了,你给点面子行不行啊?”范闲弯着腰戳了戳亦安肉肉的脸蛋,“理一理我行不行?我说小师哥呀,你也不能用完就扔不是,好歹我也能给你暖床呀。”
说到这个亦安就气鼓鼓地拍开他的手,奶呼呼地说:“大热天的谁要你暖床啊,你晚上睡觉不准再钻到我那边去了,很热的!”
范闲摸了摸自己的手也不生气,黏黏糊糊地就挤过去挨着他坐,“我不,我晚上怕冷,抱着你睡我暖和。”
“不要!”亦安把拒绝写在了脸上,他非常抗拒地推着范闲的脸,两只小胖手都去推。
范闲笑嘻嘻地贴上去,到最后亦安推累了放弃抵抗了,范闲也就如愿以偿抱住了肉乎乎的小包子。
一边抱还一边掂量了一下他的重量,“你这么重,肯定是以前吃得太多了吧,我告诉你啊,小孩子胖起来没人喜欢的,老师那么大年纪抱你肯定吃力。”
亦安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不过长成你这样,也能随心所欲地吃,毕竟没有人喜欢跟你玩,不像我长得那么好看,出去玩也有一大堆人愿意跟我玩。”范闲继续说道。
亦安被他的话气到磨牙,猛得伸手推了范闲一把,因为生气所以用了最大的力气,给他推了个踉跄。
范闲惊异地看了眼怀里的小家伙,也不甘示弱地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嘿,你还敢推我,还敢吗?啊?”
亦安顿时羞红了一张脸,开始使劲扑腾,“放开我!放开我!”
范闲用上了真气死死箍着他,不让他跑,“哎,我不放我就不放,你咬我啊。”
亦安被他气得脑子发昏,听了他的话想也不想就一口咬在他的肩上。
“嘶,真咬啊!”
范闲吃痛松手,亦安摔倒了地上,眼睛红红的死死盯着范闲,就像一只被激怒的小兽终于对人伸出了利爪和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