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昭威侯唯一的子嗣了。”
亦安笑着点头,“范闲也是叶轻眉唯一的血脉啊。”
这次的谈话最终不欢而散,但亦安很显然是不在乎这个结果的。
皇帝需要的是一个能牵制范闲的棋子,一旦他步入北疆,就意味着他已经正式脱离了监察院的保护,进入了皇帝的囚笼之中。
亦安当然知道在北疆等待自己的是什么,但命运总是变化无常的,蝴蝶翅膀卷起的风浪,也不只是区区几缕小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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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安一走,没了小师哥镇压的范闲又恢复了本性,开始把注意放到了接手内库这件事上。
若说亦安走了最头疼的是谁,那二皇子必定能占一席之地。
天知道范闲这个家伙为什么会在他师哥走后突然发疯对他的势力疯狂打压,要不是太子及时帮忙,他估计连八家将都折进去了。
二皇子咬着牙想着范闲那张无辜漂亮的脸,他就知道这小子接近亦安肯定没安好心,现在是削弱他,之后还会干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谁能预料。
二皇子阴恻恻地笑着,手上动作飞快地给远赴北疆的亦安送了封加急的密信。
太子面无表情地喝了一口茶,哦,二哥在告黑状啊,真幼稚。
呆在监察院处理公务的范闲打了个喷嚏,惊异不已:是我小师哥想我了吗?快告诉我是的!!!
于是范闲也修书一封,送往北疆。
故而,刚到北疆的亦安就收到了来自京都的两封慰问信。
“啧,这两兄弟能不能成熟点。”亦安面无表情地把两封信都扔进了火堆。
送信的探子看了眼小少爷的神色,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问:“您不给提司大人回信吗?”
亦安毫不在意地摆摆手,“他不需要。”
探子有些为难地看向亦安,“少爷,您要是不给提司大人回信的话,我们没法回去交代啊。”
亦安挑眉,“哟,小闲子长本事了?敢威胁我了?”
探子很无奈地看着亦安,希望这位小爷大发慈悲给回个信,别让他去直面那位上司渗人的笑脸。
亦安偏偏头,“就这么回。”
送信的探子先是一愣,然后瞪大眼睛:“啊,这.....这不好吧?那毕竟是......”
“就这么回。”亦安轻哼一声,“你看他敢有半句不满嘛。”
探子赶紧应声退下,生怕这小爷一个不高兴再说几句要命的话让口述。
亦安轻啧一声,回头看向站在一旁的杜维,“我有那么吓人吗?”
杜维忍俊不禁地掩唇轻笑:“或许是提司大人太过吓人。”
亦安撇撇嘴,“有那么好笑吗?”
“咳。”杜维尴尬地遮掩自己的笑意,“不好笑。”
亦安白了他一眼,“想笑就笑,不要这样笑得那么别扭。”
亦安话音刚落就听到杜维响亮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听起来并没有刻意去掩饰音量。
好小子,憋笑直接改嘲笑了。亦安这样想着,心里忍不住想要不要给这小子下点黑手。
想了想还是算了,虽然他笑得很大声,但罪不至死,毕竟罪魁祸首还是范闲。
一想到范闲,亦安就头疼,这小子寄信的频率有多吓人他从小就知道。
比方说他给范若若一个月寄一封信,就会给他一个月写七八封信,隔几天就来一封,隔几天就来一封,比那刚破壳的小鸡还粘人。
而他现在刚到北境就已经收到了一封来信,那么距离三天两头骚扰短信的噩梦还会远吗?
正当亦安摸着下巴思考单方面阻断范闲通信的可行性时,杜维在旁边补充了一句。
“少将军,听闻北蛮残部南移,您看……”
亦安日有所思地看着他:“北蛮?是上杉虎抵御的那个北蛮?
“是。”杜维点点头神色凝重道,“这些年北蛮遭遇了连年暴雪,现已迁移至西胡境内……”
亦安认真思考:“意思是,现在西胡没空搭理我们?”
杜维一愣,试探地点点头,有些拿不准这位小爷在想什么歪主意。
“那不如我们直接绕路西胡,打他个措手不及!”亦安握拳拍手,“你觉得怎么样?”
“这个……”杜维纠结了一会儿,“陛下能答应吗?”
亦安跟他大眼瞪小眼,过了好一会儿才从兜里掏出一块玉。
“你看这个呢?”亦安笑着问,“能不能打?”
杜维盯着那块玉看了半天,嘿,有点眼熟,有点像虎符。
杜维看了半天,才突然想起来,这位爷的虎符是祖传的,军队也是祖传的,连人带虎符就能直接调动独属于老侯爷的那一支玄虎|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