婕昊静静看着他,眸光晦暗不明,情绪翻涌,却被她强行压了下去。
她轻轻摇头,声音不带一丝犹豫:“邓闻,你妈有一点说得对。其实……可能你也没想清楚你到底要的是什么。”
“就像你说你热爱演戏、想演好剧,可你却推掉了正午阳光的机会。你以为你很认真、很投入,可很多事情,和我们想象中的不一样。时间久了,想法也会变。”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某种决心:“我们两个都静一下吧,一个月之内别联系了。我希望我们能在冷静的状态下,认真考虑我们的关系和将来。”
她声音平静,却字字清晰,“这不是分手。一个月之后……如果你我都还想和对方在一起,那我们再继续。”
“一个月?!”邓闻眼眶更红了,声音里透出慌张的哽咽,他伸手握紧她的手臂,带着一丝祈求,“婕昊,不要这样好不好……我不在,谁照顾你?”
婕昊轻轻抽出自己的手,声音平缓,却像一把刀:“邓闻,没有你,我也可以照顾好自己。你还记得我们的约法三章吗?你不能干涉我的生活。”
“我现在选择一个人独处。”她语气明显加重在“选择”两个字上,目光坚定,“请你尊重我的决定。”
“婕昊……”邓闻嘶哑声唤着她的名字,他眼圈通红,神情破碎,仿佛下一秒就要崩溃,却还强撑着。他不肯起身,也不舍得走,明明强壮高大的身体,却像被抽光了所有力气,只剩下徒劳的恳求和无声的心碎。那一声“婕昊”,仿佛他把所有的爱、悔意、求饶和不甘,全都压进了这两个字里。
婕昊没有再说话,只是低头看了他一眼——眼神温柔却坚定,仿佛在说:“我认真的。”
邓闻怔怔地看着她那道柔和却无可撼动的眼神,像被一把细刃轻轻割开了心口——没有声响,却痛得彻底。
他嘴唇动了动,像想再说点什么,可最终只是轻轻颤了一下,什么也没说出来。
那一刻,他终于明白了,她已经在用尽全力温柔地把他送走。他无法再留下,也无法再争辩。她的沉默,就是最后的逐客令。
他缓缓松开了她的手,动作小心又迟疑,仿佛怕惊扰她哪怕一丝犹豫。站起身时,指尖还不自觉地轻轻擦过她的掌心,像是最后一次贪恋触碰。
他站在客厅门口,回头看了她一眼。
她没有看他,只静静坐着,像早已沉入自己的世界。
邓闻的喉咙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他低头拉开门,走了出去。
门关上的瞬间,他像被抽空了力气,整个人靠着门板,闭了闭眼。那一刻,他才终于明白,所谓“不是分手”的分别,有时候,比分手更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