婕昊诧异道:“你夸得也太离谱了吧,就几个家常菜而已,又不是什么大餐。”
邓闻嘴里塞着米饭,含糊不清地说:“你不知道,做演员的,特别是拍同一部戏期间,体重不能有波动。不然一集胖一点、一集瘦一点,很出戏的。所以我们每天都得控制饮食,吃的东西都特别难吃。外卖虽然有,但也不敢多点,太不健康了。”
他说着,看了眼桌上的菜,又补了一句:“像你做的这种,又好吃、又不油腻,我想买都买不到啊。”
说完他又继续埋头干饭。婕昊看着他吃得津津有味,心里一半无奈,一半……又有点心软。看得出来,他是一个人在外打拼惯了,饮食起居大多随便凑合,鲜少有人这样照顾。
她自己平时做饭也只是为了填饱肚子,从没觉得有多有趣。可现在,菜被吃得这么香,还有人一边吃一边满嘴夸,竟让她心头泛起一股轻微却真实的满足感——像是,真的有点家的味道了。
她虽心软了些,嘴角也隐隐挂着笑意,心里却还是忍不住暗暗腹诽:这人,是真把她家当自家后厨了。说来就来,吃得还理直气壮,连桌上的菜都快被他一扫而空——一句提前打招呼都没有。他到底是不懂分寸,还是从来没打算学会尊重?
饭后,邓闻没等婕昊开口,便自觉地起身收拾碗筷,动作利落熟练,显然早已习惯了这些琐碎事。她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意识到——他不是客气,而是真的一路打拼惯了,吃饭、做事、收拾,全都靠自己。这份麻利背后,大概藏着不少没人说得出口的独自生活。
婕昊靠在墙边看着他利落的收拾,心里原本的一点不快也慢慢散了去,嘴角扬起一抹笑意,调侃道:“你这架势,感觉可以当奶爸了。”
邓闻头也不抬地回了一句:“那你给我生几个?”
婕昊正拿着纸巾擦手,闻言微微一怔,笑意顿时僵在脸上。眼神轻轻一黯,像被什么无声地刺了一下。
邓闻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恨不得当场抽自己一耳光,想张口解释,却又不知该怎么补救,语气也跟着轻了几分:“嘿嘿……开个玩笑。”
婕昊没有再说话,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径自走出了厨房。
晚上,邓闻留宿。他撒娇着问她有没有地方可以放点东西。
婕昊略微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拉开衣柜在右边腾出了一整格的空间。
“放这里吧。”她淡淡地说。
邓闻像是得到了“正式入住许可”似的,动作飞快地整理起那箱行李,把衬衫、T恤、裤子和外套一件件归置妥当。期间还顺手帮她理了理混在一起的衣物。收拾完,他转身走进浴室去冲澡。
婕昊看着他的“成果”,站在衣柜前有些出神。那一排原本清清爽爽的衣架间,如今忽然多了很多男装,格外显眼。她忽然意识到——她的衣柜,以前也装过艾伦的东西,可那不过是几件零星的衣服,远没有现在这般分量感,仿佛有人要堂而皇之地在她的生活中安营扎寨,占据一席之地。
她正胡思乱想着,浴室的门“咔哒”一声打开了。
邓闻裹着一条浴巾走了出来,光裸的上半身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腰线紧实,肌肉线条漂亮得像是经过打光雕刻出的艺术品。
他的脸更是无可挑剔——五官精致得仿佛从杂志封面走下来:深刻的双眼皮,挺拔高直的鼻梁,,嘴唇饱满且微翘,自带一股惑人的张力。尤其那双眼睛,在水汽的映衬下更显妖娆,双眼皮深邃,眼珠黑白分明仿佛一盏夜色下的灯,亮得刺眼。
发梢还滴着水珠,顺着他清晰有力的下颚线一路滑过结实的胸肌和腹肌,最后隐进那条浴巾的边缘。婕昊目光随着那水珠一路下滑,喉咙莫名一紧,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他勾着嘴角,笑里透着笃定,像个猎人早就知道猎物逃不出掌心,一步步靠近。
“你……想干嘛?”她自觉失态,抬眼瞪了他一眼,语气却软得不成样子。
“你说呢?”邓闻低笑着,卖了个关子,绕过她的唇,直接含住了她的耳垂,温热的气息喷在脖颈上,酥得她几乎站不住。
婕昊下意识地搂住了他的腰,整个人贴近那具炽热的身体。接下来的一切,顺理成章。
一场旖旎夜色,就此拉开帷幕。
第二天一早,婕昊揉着酸胀的肩起身,走进浴室洗漱。灯光亮起的一瞬,她整个人微微一滞。
洗手台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排男士用品——剃须刀、香水、护肤品,全都摆得整整齐齐,像是它们理应属于这个空间。而原本属于她一个人的毛巾架上,也多了一条男士毛巾,灰蓝色,和她的一条白毛巾并排挂着,显得意外地“登对”。
她怔怔地站在原地,好几秒没动。
不是不喜欢。只是太快了,快得像有人轻轻推了她一把,而她还没站稳。明明昨天还只是来吃饭、短宿的客人,今天却已经在她的世界里悄悄留下了痕迹,一点一点,占据了她习惯了的独处空间。
那一刻,她忽然意识到——她家,不知不觉间,真的“多了一个人”。
这次,邓闻只待了两天就走了。可他留下的,不只是毛巾和衣物,更是一种她还没准备好去面对的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