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社长他们要说悄悄话自然选择的是偏僻的角落,还派人在不远处监视不让其他人靠近偷听他们说话。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几步远的已经有一主一仆在这里了。
要是以前,以副社长的谨慎是万万不会不派人排查过这一块角落就说小秘密的。
可谁让小林桑告知的事太让他惊喜了呢,人在遇到喜事的时候总是失了一丝警惕心的。
也有可能是那两个人坐着和站着的角度太好,在黑夜里看去就是花园里静置的装饰品,加上她们听出副社长那不同一般的说话语调,放轻了呼吸当自己不存在,更好的隐藏下来。
直到副社长他们离开,站着的那人才长长缓缓的呼出一口气,“大小姐,你觉得他们说的是真的吗?楚医生真有他们说的那么神?”
丁倩的声音有质疑,也有惊奇。
“是与不是都与我们无关,你别忘了,现在沪商商会的话事人是谁。”何必做这种为他人做嫁衣的杂事呢。
丁舒怡很稳得住,没有被突如其来的消息打破情绪。
丁倩当然没有忘记,她从小就跟着她家大小姐跑来跑去,可以说是最了解她的人,一听就知道大小姐是什么意思,“您的意思是让会长插手?”
对呀,哪里用得着她们自己劳累,现在沪商商会的会长还是王霸,她们做得太多太好暂时也是为他扫除障碍,还不如让他们自己争起来,她们在后面做黄雀。
丁舒怡轻飘飘的赏了丁倩一个赞赏的眼神,“樱花社社长是他的狗,既然是他养的狗,哪有换个主人喂骨头的事。”而且她也没有随意给路边的野狗喂骨头的习惯,还是这种包藏祸心的狼心狗。
就像在社长和副社长他们看来王霸和甄青山是他们看中的棋子,反之亦然。
w国自古以来就是种花国的附庸国,社长他们来沪上这些年虽然没有明说,用的也是种花国人的名字,但长了眼睛的谁不知道他们是w人。
是,这些年种花国不安稳,面对海外诸国的欺凌抵抗也显得无力,可再无力,抵抗也一直存在,从未消散。
所以在很多种花国人心里还有着身为上国的优越感,即使w国现在靠着洋人在这片土地上吆五喝六的,他们也鄙视着他们。
而且说到底樱花社能在沪上占了一席之地还多亏了社长和副社长的钻营功夫好。
他们两个刚到沪上之际,丁舒怡虽然还没出去留学,但籍籍无名的两人压根舞不到她一个狂狮帮大小姐眼前。
所以关于他们的事都是后来从她二哥寄给她的信里知道的。
刚开始发展的樱花社名声不显,社长和副社长的地位还不如一个小帮派的帮主,可他们低得下头,弯得下腰,可不就比那些小帮派发展的快。
据说有一次帮派之间“开会”,樱花社社长和一个小帮派的副帮主有了一点小龃龉,惹得副帮主不悦。
其实那点小龃龉不过就是社长走路急了一点,在墙角视野看不到的地方不小心冲撞了副帮主,说是冲撞也没真撞上,因此副帮主也只是言语上激烈一点,脏了一点,但可没有让人动手的意思。
这种情况下,他们忍让一下诚恳道个歉这事也就过去了。
樱花社社长居然直接让副社长代他下跪给副帮主赔礼道歉。
这一类的事发生过不止一次,每次都以樱花社的磕头赔罪为止。
所以即使现在樱花社在沪上发展顺利,也算得上是一个中大势力,所有帮派以及巡捕房都没有引起重视,谁会仰视蝼蚁呢。
丁舒怡的手指在椅子上轻轻滑动着,很有趣的是这些和樱花社社长闹过矛盾的中小帮会似乎发展的都不怎么样。
还有一些早就湮灭在时间中。
“大小姐说的对,我这就让人去传消息。”
二少爷给大小姐寄的信内容丁倩也看过,她之前还以为关于樱花社社长的传言是夸大其词。
推己及人,就拿她自己来说好了,身为狂狮帮大小姐的贴身大丫鬟脸上都有面,不管是帮里还是帮外被人碰到了,都尊称一声倩姐。
多年的吹捧让她有了高高在上的飘飘然,对于一样处于尴尬地位的樱花社社长更是有一种感同身受,他现在也许是像在积蓄力量的勾践。
但从她回到沪上这几年自己亲眼看到的,却又觉得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一般人是真的没有樱花社社长那样放得下身段,每逢过年过节,都给沪上每个有名有姓的人物送上大礼,从不和人结仇,要是不小心被结仇了,也会在第一时间道歉认错……
简直就是大户人家最标准的主母做派,不,比主母还主母。
说他是卧薪尝胆把王后送给马夫享用的勾践都是侮辱勾践,活脱脱的监小人。
她们家大小姐可是做大事的人,完全没有必要浪费时间和这种小人打交道。
丁倩不屑的想到,脸上也不自觉带出来几分居高临下。
“小心点,别被人发现了踪迹。”
看着一无所知,说起樱花社社长还有着优越感的丁倩,丁舒怡也没有多加解释,有些事她不必知道。
只不过在丁倩去办事,只剩下她一个人坐在掩藏在黑夜的长椅上之后,都不得不在心里感叹,这楚唯明有些厉害啊!
他外科手术医术她还未查验真假就暂且不提。
只她所见的他在看疯病上的本事就不一般。
哦,现在的人对心理病的了解不多,精神上有问题,行为有异常人通通被人叫做疯子,傻子,神经病……
这还是多亏了王霸宠爱的姨太太。
要不是她养的小霸王把孟长年害得进了医院,只怕她对这个楚唯明的印象只有洋人医院院长儿子这么扁平化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