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出无声的默剧,主人公被烈火烧灼而无法逃生,拼死呼救而无人伸手。
水无怜奈唇齿发冷,为这地狱般的景象。
她好像回到了在行动组第一次动手的时候。
死者的挣扎和惨叫没有坚持多久,她还是在对方没了生息的一瞬,感觉到自己心中有什么东西彻底被打碎了。
水无怜奈目光的余光看到这群白大褂脸上都是一副冷漠又习以为常的样子,好像躺在实验台上的不是他们的同类而是别的什么东西。
“他们怎么就不能换个靠谱点的隔音玻璃。”
水无怜奈听到身后某个白大褂低声抱怨道。
研究员没有搭理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隔音玻璃内的世界,时不时在手上的书写板夹上记录下一些数据。
圆珠笔尖随他细瘦手腕的动作落在纸上,轻盈又迅速。
玻璃内实验体的挣扎幅度已经渐渐减弱,最后连束缚带也挣不动了,只剩下胸腔小幅度的气喘。
他没有力气了,他快要撑不住了。
他就要死了。
好像只有自己注意到了这一点。水无怜奈想,用尽全力不让自己露出什么不该有的表情。
爸爸死前也受过这样的痛苦吗?也像这个孩子一样在绝望中挣扎吗?
之前研究员进行的多是在小白鼠和其他科研动物身上进行药物实验,她也想过总有一天这些实验会在人体上进行。
她以为自己做好了准备。
在她进研究所的第二天就有人在她左肩上植入了小型定位器。
她捂着缝了线的口子从实验台上坐起,以眼神询问为自己动手术的成员。
“这是这里的惯例,过几天给你拆线。放心,没有人闲的没事天天盯着你去了哪里的。”
那人向她耸肩,安抚她道。
水无怜奈没有反抗,也没有做什么小动作。
她当然知道惯例指的是什么,白大褂们虽然被困在这里,组织的人也不敢真对他们动刀。
这只是实验体的惯例而已。
至少这家伙告诉了自己,摘不摘下来只是表明她的态度而已。
真的摘了的话,恐怕她的待遇才会更糟糕吧。
没关系,没关系。
她这三个月已经摸清了研究所的执勤情况,只等找到情报众多的资料室,联通网络后把足够多有价值的情报送出去,包括这个研究所的位置。
她会救出这些实验体,她会摧毁这个罪恶的巢穴,她会制止这种有违人道主义的人体实验。
水无怜奈想。
研究员写完后把这张纸的下半面一撕,揣进兜里。
面无表情的脸上这才有了点情绪,显然对实验结果并不满意,或者说对多出的任务的不满。
“BW1579和BW1463的成分有致死反应。”他沉吟片刻,得出了结论。
“具体还要再做试验研究,先解决这个问题,实验后续推进又要暂缓了。”他叹了口气。
水无怜奈躺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发怔,目光直愣愣地盯着休息室的天花板。
耳边是研究员轻缓的呼吸声,他早已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