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莱的话带着强烈的引导性，但是白望鹤并没有被她带偏，他乌黑的眸子盯着温莱微微突出的眼睛。

年轻与年长，精神与疲惫，在这个酷似小楼的走廊里，似乎要完成一场别样的交接。

白望鹤的大脑飞速旋转，一会儿是资料室里看到的东西，一会儿是大厅里温莱和工作人员的对话。

“如果真的有那么好的话，”说着，白望鹤顿了顿，将目光放在看似热闹的走廊上。

“如果真的有那么好的话，这里不会一点消息都漏不出去，也不会阻挡工作人员和外界的交流。”

越说，白望鹤的声音越笃定。

“毕竟，按照官方的说法，这里只是死亡之前的一个中转站罢了，又不是什么科研场所，为什么要限制与外界的沟通呢？”

“所以”

白望鹤暗灭了自从进了建筑物后就没有信号的终端，看向温莱的眼神里满是笃定。

“你在资料室里的说法并不是刻意引导我，这里的场景也不是故意诱导我，只是矛盾的两个方面恰好寻找到了一个支点相互留存下来罢了。而且，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楼下的员工并不知道‘精神体受伤居住处’背后真正干的事情吧！”

“就像，”白望鹤拖长了音调，似乎是对温莱的审判“您并不清楚13年前的苏强一样。”

“你猜的很对。”

听到白望鹤的话，温莱并没有生气，眼里反而呈现出了丝丝笑意。

“你比我聪明，也比我更能看清局势，不像我当年那样天真的可怕，而且最重要的是，你的能力和我造出来的精神体提取仪所达成的效果有质的区别。”

“所以”温莱伸出手，拍了拍白望鹤的肩膀“星际地府办事处一定不会像精神体受伤居住处一样，成为困死大家的牢笼。”

说着，温莱又示意白望鹤跟着自己回电梯，刷了终端后，这次直接按了-3层。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呈现在白望鹤眼前的是酷似视频中的走廊，玻璃墙壁隐隐反射出走廊上的场景，让白望鹤一时无法窥探黑暗的玻璃房间内是个什么样子。

“哦，这会儿刚好是休息时间，所以这里没有什么人。”

似乎是看出了白望鹤的好奇，温莱按上了房间门口的开关，瞬间，明亮的光线就透过玻璃照在了白望鹤的脸上。

房间只有10平米的样子，里面有一个类似手术台的单人床，旁边有一台黑色的仪器，顺着仪器有一根导管连在了玻璃房外。

“你们果真还做着同当年苏强一样的事情。”

白望鹤笃定地说道，同时心下泛起了一抹恶心，虽然早有猜测，但是真正看到那一刻还是觉得崩坏。

对，就是崩坏，谁能想到，被人民相信的政府私底下在干着这种以命换命的事情。

“我们也是......”

温莱还想解释什么，就看到走廊对面的电梯开了，急匆匆地下来两个科研人员，推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人就进入了最近的玻璃房，几秒钟后就出来按下了房门口的按钮。

动作快的温莱都来不及说话。

“快走。”

看到这一幕，温莱直接拉着白望鹤往过跑，白望鹤也只能暂且压下心中的恶心，沉默地跟着温莱跑向那两个研究人员。

“温院长？”

看到急匆匆跑过来的女人，两个研究员诧异地说道：“您现在怎么在这里？”

一般温院长都是挑着治疗时间过来的，今天怎么这个点过来了。

但是温莱没有理他们，只是看着已经被开启的仪器，微微叹了口气，还是晚了一步。

如果再早一点，就可以让小白医生试试的。

不过，为了能随时看到温斯洛来给自己壮胆，所以全程开着黄泉印的白望鹤却直直盯着玻璃房中的人。

“他们好像把还可以的能量和不好吃的能量都吸出来了。”

温斯洛看着玻璃墙上装着的黑色匣子，飘到白望鹤耳后说到。

在温斯洛的意识里，好吃的能量等于红雾，还可以的能量是精神体白雾，不好吃的就是那些灰雾了。

不过经历过饿肚子的阶段，死神先生表示自己不挑食，不管是红雾黑雾白雾，只要给他他就吃。

因为旁边还有别人，白望鹤不好出声，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同意了温斯洛的话。

在他的眼中，黑色的仪器将灰雾与白雾一起分离了出来，就硬要说的话，有点像低配版的死神先生。

毕竟死神先生吃雾气的时候也是不分敌我，直接一口吃，但是他吃下去的雾气还能缓慢转换成红雾，而这个黑色的仪器，很明显不能。

没有达到既定效果的话中途停止仪器可能会给精神体带来更大的反噬，既然现在仪器已经打开了，温莱也只能在玻璃门外看着了。

也好，正好让小白医生看看仪器的运作，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看出什么......

想着，温莱伸出手扶向自己的额头，并借着这个动作挡住了自己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