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近礼摇头:“没有,我现在跟人去拿。”
钱方宁点头:“拿了,和我们的装备都在休息室,我们得去理一下。”
孙老师示意旁边站桩的士兵跟他们一起走:“嗯,我还有事,你们拿完就去基地门口集合,我会安排人送你们回去,咱们下一次就在中央区见了。”
三人与老师道别,覃近礼往军备库方向走,李先衡和钱方宁往他们的休息室去。
房间里只剩下孙老师和左峥权。
孙老师沉默了一会道:“你啊,达成目的的方法有很多种,偏偏选这一种!”
左峥权坦然道:“这种最有效。”
孙老师叹了声气,并不赞同:“你伤害了自己,会影响到接下来的生活,还牵扯到了无辜的人。”
“无辜的赵棠承?”
“你知道我在说谁。”
“呵,那您还让他跟我结盟,万一他公报私仇呢?”
“那也是你该受的。”
孙老师看着眼前的小子。
少时的顽戾随着年纪的增长不再轻易显露,但他知道这小孩的心里一直捆着一头茹毛饮血的野兽,只等待一个时机,或许是明天,或许是很多年后风和日丽的一天,那头野兽会从已经结疤的伤口里爬出来,在攻击到别人之前,先把自己撕裂。
孙老师一直在想,虽然这个世界并不完美,但有没有什么完美的办法能让这个孩子平安地过完一生。
有些过往并不值得回忆,孙老师只信奉做好当下。
他不是专制的师长,但他刚刚推动了一件不知结果的事件。
“在第一中学里,特别多的家长都希望自己家的小孩能和李先衡做朋友。”
左峥权嗤笑一声。
孙老师也笑了笑,他不需要左峥权的应答,只是陈述事实,与善人居,如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
——
钱方宁披着防寒服瘫在休息室的沙发上,笑嘻嘻地看着从卫生间走出来的李先衡道:“我差点以为你善性大发,原来是以退为进。”
说着爬起来,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孙老师过来的?”
左家与孙家是姻亲,孙老师是可以话事的长辈,他表态了,那这事儿明面上就过了,钱方宁也为好友松口气。
李先衡正在擦手:“他来之前应该一直在越野区高强度训练,进入基地后神经下意识放松,但心里记挂着左峥权,没有及时克制住本能溢出信息素的,我闻到了。”
钱方宁回忆:“啊,我好像也闻到了,但我没认出来是孙老师的。”
李先衡把桌子上的一次性水杯递给钱方宁:“喝完就走了。高一下学期,孙老师给我们班和九班一起上过侦察课,有次上课前九班两个alpha打架你还记得吗?”
钱方宁嘴里含着水点头,他们当时还打听过打架的原因。
“当时孙老师进来,我以为他会直接用信息素进行等级压制,但是他不威胁只清场,其他同学从教室里退出后也并没有产生不适。”
钱方宁惊叹:“就那一次,闻一次你就记住啦!”
当时的情况,两个班的人都闻到了,但他们日常就生活在各种信息素里,很多信息素没有特殊意义,根本不值得记住。由于alpha和omega更加敏锐的嗅觉,这两个群体甚至会在成长过程中构建出个性化的气味记忆库,以亲人、爱人、朋友等划分标准分类,信息素味道能对应到具体的人,闻到某个信息素,身体状态与思维方式也会切换到与这个人相处时适配的模式。
除此之外,还有些特别的信息素也会被录入记忆库,比如,被某个信息素威胁过、挑衅过、带来过不好体验的,也会形成一种特殊的气味记忆,受人类趋利避害的本能影响,这类信息素及其主人会被一同记住、一同讨厌。
孙老师的信息素只释放过那一次,还是特殊情况,并没有给其他学生带来威胁,也就没有被气味记忆库捕捉。
钱方宁与李先衡都是顶级alpha,这种程度的信息素更是不值一提。
那天的插曲随着打架双方的握手言和随风散去,大家都忘记了,但李先衡记住了,将其归类到了气味记忆库的社交模块。
回去的时候,停机坪上的军用直升机是他们过来时乘坐的直升机体积的三倍。
陪伴他们一起来的工作人员们早就提前返航,空旷的机舱里,只有四个穿着迷彩服的少年。
等到驶离基地管控范围,钱方宁和覃近礼的手机都开始“叮叮咚咚”地奏乐,左峥权瞥了眼埋头搓字的两个人,无所事事地端详坐在自己对面的李先衡。
对方坐进位子里就开始闭目养神,浓密的睫毛像两把扇子一样阖上,为那双明亮的眼短暂谢幕。
一班与七班离得太远,集体课几乎没有被安排在一块儿的,从前只在报告厅、大礼堂的演讲台上看到他,永远端正明丽、温和有礼,于千人前落落大方地发言。
今天被无端招惹,狡猾的神态倒是更加鲜活可爱。
“咦!”
相对安静的机舱里,钱方宁看着手机屏幕怪叫一声。
李先衡被钱方宁的胳膊肘戳了下,睁开眼就与左峥权看过来的目光对上了。
还不等他转头,钱方宁直接把手机屏幕正对到他脸上,打断两人交汇的视线。
他看到了校园论坛的页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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