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她就不信邪了,她蓦然想起房屋建造图。
她步伐加快,丢下身后的林云闲,向书房大步流星赶去。
兰姑娘翻找书桌,目光从书桌攀上书架,眼睛一亮,踮起脚尖拽出来不明显的图纸。
她将其铺垫在桌子上,执笔标记,嘴里囔囔道:“这个区域找过了,还有这边也翻了一遍……”
她放下笔沉思良久,图纸高高举起,不解万分,“到底遗漏在哪?”
有时候人就需要误打误撞,简直就是老鼠撞上死猫——吓得半死。
烛光下,图纸隐隐约约中有分层感,“嗯,这是?”
她赶紧撤掉书桌上的竹简书籍,把蜡烛挪到桌中心。
光还是太暗了,分层的印迹只能靠懵,她又点了三四个蜡烛,小心翼翼将图纸放在烛光上。
兰姑娘莞尔一笑,烛光的倒影翻涌着她内心波澜起伏,执笔描出分层之处。
“太好了,完成了。”她看着墨迹未干此地,感慨万千,这贪官未免太能藏了。
分层想掩盖的是密室,位置……就在书房。
兰姑娘端起烛台,寻着书架全神贯注地找着暗道开关,不敢遗漏一处。
她寻觅良久,每本书都拿拿放放,结果没任何动静,她坐在木凳上,生无可恋发呆。
大脑风波不断,怎么办,找不到,那老东西太能藏了……还有民间小说不是都这样描写的吗?为何没毛用。
烛光下的光影忽闪忽灭,一阵风从后背袭来,凉气嗖嗖,兰姑娘捞起裘衣披在身上,灵光一现,按理说后方应该没有空气流通,难道……
站起身,顺着风的源头,一步一步慢慢靠近,“找到了。”
她用力推动书架,黑黝黝的空间出现在眼前,提着灯走了进去。
密室的整体构造和书房大差不差,零零散散放着少许书籍,大部分都是竹简和书信。
兰姑娘小声吞咽口水,翻看着紫檀木书案上写了一半的信。
上面小篆字体恭恭敬敬书写着——薄大人钧启。
她心道:这人她从未从色老头嘴里听说过,没想到他还是个嘴严的人。
视线下坠到一行——薄大人,近日又来了客人,身带黄金百两,是否引荐给大人?
一滴墨水晕染成圈,就没了后续,兰姑娘放下书信,起了好奇心,他们是在买卖官位吗?她嘴角弧度越发上扬,可以把这群人面兽心的“活菩萨”按死,她继续翻找更多的线索。
果然,如她所料,他们就是在买卖官位,背后也掩埋一桩桩惨案。
富贵人家出钱,县令府出人,两方一明一暗相互制约,相互“帮助”,不至于被烈日灼烧出内地的肮脏事。
兰姑娘一字一顿细细看着他们的罪行,凉意直钻脊梁骨,原来真的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无人在意黎民百姓的苦。
她突然敬佩起那我年纪轻轻的宋大人,手刃县令,镇定自若留计,诓骗财主,让他们出钱救百姓。
烛光下的影子飘飘摇摇,兰姑娘将其分类放置,县令与财主书信来往一处,署名薄大人的一处。
眼神在橘黄光线越发炯炯有神,暗道:这薄大人何许人也,看着像色老头的庇护树,肆无忌惮压根不怕被揭穿。
可惜被“脾气不太好”的宋大人直接一刀毙命,她也要保下大人,将这些书信通通上报,大人必然立功。
此时一无所知的宋霜茂正在兢兢业业修堤坝,照顾病人,忙得分身乏术。
“宋大人,辛苦你这段时间来照顾我们了。”
“这是我们的职责所在。”宋霜茂收起针灸,笑容满面。
“宋大人,果真天神下凡,药到病除。”
“没有的事,我只是遵循医师的话来给你们医治。”
一群人其乐融融,远处李利跌跌撞撞来到她身边。
宋霜茂搭把手搀扶起他,“师兄,你这是怎么了?”
“宋大人,我有事想和你商量。”
李利气喘吁吁,眼中的情绪复杂交错,阴云笼罩。
宋霜茂见此就知有不好的事发生,为了避免引起群众恐慌,两人相视一望,转身去远处的树林。
“师兄,请细说到底发生何事,不会是要来雨了吧?”
“对,宋姑娘,天祸无法避免,我们已经算是很幸运了,一个星期都是濛濛细雨。只是钦天监的人员观天象预测明日有大雨。”
宋霜茂低下头,细想着近几日临时建造的水利工程,应该会挽回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