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谬赞,不如夫子火眼金睛。只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还是夫子教导有方,学生才能计谋。”
“唯一的不足就是过于自信,十分笃定无人猜出你这个布局者,一点后路未留,年轻气盛啊?”
宋霜茂恭恭敬敬给夫子满上茶水,“学生知错,翻过一座大山后面还有更高的山,受教了。”
舒夫子仰头大笑,“你这丫头,如同你父亲之言,聪慧过人,玲珑心,低调的同时还哄老人家开心。”
她腰板劲直跪坐在夫子面前,不矜不伐启唇:“学生所言非虚,夫子且勿误解学生肺腑之言。”
夫子眼中带着欣赏望着得意学生,随着最后一颗白子落局,棋局结束。
宋霜茂惊叹其棋艺精湛,她羡慕万分,自小性急,坐不久,对于下棋只略微精通其规则,至于对弈,棋术不精。
夫子看到她的惊叹,笑着说:“宋丫头,经常来我这边下棋吧。”
宋霜茂急忙起身,拱手行礼,“谢谢夫子,以后多加叨扰了。”
夫子摆了摆手,眉目慈祥,“外面还在下小雨,门口有蓑衣,你拿去用吧。”
宋霜茂告别夫子,步伐轻盈向门口走去,迎面撞来一个眉清目秀的男子,估摸不到二十,面如冠玉,虽一身书生模样,但气宇轩昂,举手投足间落落大方。
她匆匆往书柜边躲,行色匆促中碰倒几本书。
两人都弯下腰捡书,那男子才把目光放在她身上。
忽地,男子呼吸急促,面色潮红,磕磕巴巴开口:“请原谅在下的无礼,可否小姐告知其姓氏。”
宋霜茂捡起书,直起腰,放在书柜上,回道:“宋。”
眼看外面天色已晚,宋霜茂急忙穿上蓑衣,消失在雨幕里。
那男子半天没反应,直愣愣地盯着她消失的地方。嘴角不知何时挂上一抹笑容,嘴里囔囔着,“宋姑娘,人和姓一样美妙。”
雨声打在蓑衣上沙沙作响,宋霜茂一路小跑回到宫中,这雨下得惹人烦闷,好巧不巧把探望夫子愉快的心情冲刷殆尽。
刚要转身回屋休息,就被身后的小宫女喊住,“宋女史,您且停步,苏贵妃有请。”
宋霜茂心情更不美妙了,脸色发黑,还是忍住爆粗口的欲望,礼貌应道:“苏贵妃可有急事,眼下雨越下越大,我身上只有一身蓑衣,湿漉漉的,怕脏了贵妃的眼。”
小宫女不依不饶,“宋姑娘,请。我们贵妃性格体贴,她不会在意这一点的。”
宋霜茂一个头两个大,甚至想冲上去质问:雨下这么大,我好不容易赶回来,只想回去躺着,做什么妖,非要选在今日,还在我回屋路上挡着。
她深呼一口气,皮笑肉不笑,“走吧。”
小宫女举着伞打在她头顶,她的心情就像现在的天气一样,乌云密布。
该死,不得不委屈自己,她只想回屋躺在舒舒软软的床上,迅速打个滚。
脑子越想着不切实际的生活,脸上的笑越挂不住。
身边的宫女围着她涂涂抹抹,换了身干净的衣裳,把她丢到苏贵妃的面前。
宋霜茂此时已经心若死灰,她顺着满目金碧辉煌望向主位的女人。
苏贵妃是当下盛宠不断的美人,五官精致,没有一丝瑕疵,薄粉敷面,眸含秋水,眼波流转间勾人心魄。
宋霜茂也是心大的主,跪在庭下,细细欣赏美人的一举一动,心情瞬间阴转多云。
苏贵妃见她痴呆不语,打破沉寂道:“宋姑娘,为何直愣愣地望着本宫,不怕本宫扣了你的眼珠吗?”
宋霜茂这才回神,应道:“贵妃貌美,不敢眨眼。”
她默默在心里吐槽,那萧老二居然能有这么一位秋水伊人的母亲,可惜那家伙的脑子不够用,不能怪她算计。
苏贵妃捂嘴轻笑,“不愧是宋才女,这夸人一套一套的。”她起身,盈盈走向宋霜茂,“宋姑娘,本宫虽不及你才华横溢,但作为母亲,有些事,我还是要拿你质问的。”
宋霜茂膝盖冰凉,直抵大脑,真如夫子所言,她的计谋真的漏洞百出吗?苏贵妃居然怀疑到她身上了。
她跪伏在地上,语气不解:“贵妃,何处此言,我只不过是一届新晋女史,才女之称是坊间高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