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下旬因着有两个休日过得悠哉悠哉,一进十月,永岛的工作却突然忙了起来。
日界线解散后,每周的团番自然也不复存在,黄金档填上了一个新的节目,由老牌搞笑艺人主导,播了一个月反响也还可,只是搭档主持的前辈生病暂休,一番调整之后,永岛临便在上司近藤留美的安排下填补了这个位置。
既然接手了原本属于日界线的黄金档,节目组也是铆足了劲,不愿输给前人,经常连轴开会,加班到深夜也是常有的事。
这天也是如此,晚上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时,永岛才发现,楼层里的人几乎快要走完了。
寂静的大楼甚至透出几分阴森,幸好遇到一个相熟的同事作伴。
在电梯口碰上的时候,同事正在打电话,跟他比了打招呼的手势,又对电话那边说:“忙是我能决定的吗?你能不能也多体谅我一点?”
永岛在旁边安静等着电梯,同事挂了电话,对他笑笑,解释说,“女朋友不懂事,见笑了。”
永岛微笑着轻轻摇头,说:“她很喜欢你才会这样。”
“唉,成天嫌弃我不能多陪陪她,再加班估计离分手不远了。”同事吐槽起了工作压力,玩笑着感慨,“怎么想罪魁祸首都是日界线吧。”
永岛笑了一声,参与到这个新节目里虽然辛苦了些,但其中宝贵的经验对这位同事来说绝对是不小的“飞升”。说是被日界线解散的余震波及也好,说是余荫也罢,就看各人更想要的是什么了。
永岛临随口道:“工作就是这样,突然袭击的时候,才不会管你是不是正处在恋爱的烦恼中。”
“哦?听这个意思,你也正在……”同事露出暧昧的表情,“也是,我们永岛主播这么一表人才,没有交往对象才奇怪了。女朋友肯定也是美人吧?”
“漂亮倒是很漂亮的。”
只不过不是女朋友。
同事捶着腰,感叹道:“血汗工厂XTV,我现在才算明白这个名头什么意思。你女朋友也经常抱怨你吧?”
永岛笑着说,“他就是个不懂得提意见的锯嘴葫芦,我昨晚打电话时还问他来着——最近冷落你了,有没有不高兴啊?”
同事竖起耳朵:“人家怎么说?”
“不用担心我,黄金档的机会非常宝贵,你很棒,要好好努力啊。”
永岛复述完一遍,脸上的笑意减了几分。
媒体人敏锐,同事奇道:“这么明事理还不好?要像我家那个一样一天到晚只会撒娇,有你头疼的。”
但永岛想要的,才不是什么识大体顾大局,他希望的是阮雪舟也能主动说想他,能向他多要求一点。
“但其实你就喜欢她这样,每天有她的撒娇,你才能安心,感觉自己真的有在被需要,不是吗?”
电梯下到一层,永岛对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的同事勉强撑出一个笑,“我倒是希望我那一位也能多撒撒娇啊。”
“看破别说破嘛。”同事让他说的露出几分羞赧来,“你们才刚开始吧,相处久了就好了。”
告别了同事,永岛独自往停车场走去,只有昏黄的路灯为伴,夜风拂来,孤独与想念都更鲜明。
他们已经一周多没见面了,不知道阮雪舟是什么感觉,会寂寞吗?会想念之前日日约会厮混在一起的九月吗?
他现在离了阮雪舟,每天想得要命,电话短信都像是饮鸩止渴,阮雪舟却未必也一样。
永岛一个人站在那里,越想心思越窄。虽然那次阮雪舟并没有明说其他方面有什么,但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很缠人。
没了他在身边黏着,阮雪舟说不定还觉得更清静自在了。
他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十点的时候他给阮雪舟发了消息,现在十二点半,还没有回复。
心头不快又添一层,他忽然不想回自己的家,那里面空荡简素,也没有人在期待他的归来。
永岛提了车子出来,负气似的往目黑区的方向开去。
*
上田诚司放了一杯水在床头柜上,对贴着退烧贴躺在被子里的阮雪舟念叨:“前辈刚到场馆的时候,我就说您脸看着有点发红,您还非说没事。”
麻里子在一旁插嘴道:“你还是跟你前辈接触少了,我们雪舟就是个体质差还爱折腾的。”
阮雪舟这段时间也没闲着,九月里的“堕落”时光,是他的休憩过渡期,现在准备起了个人新专辑,又担任着Anubis首次演唱会的总监督,自然不比之前。
不过弄到发烧晕倒的地步,他自己也很意外,想了一会儿才道:“去场馆找你们之前拍了水中MV,可能那时没注意有些着凉吧……麻里子,这么晚了还惊动你,不好意思。”
诚司面有忧色:“是我叫的她,前辈突然晕倒的时候吓死我了,赶快联系了麻里子小姐,要不然还进不了家门呢。”
阮雪舟“哦”了一声,他家的另一把钥匙确实是麻里子保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