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雪舟刚在家里画完一幅画,就听见了连续的门铃声,他匆匆过去开门,手上沾了颜料不说,颜料盘都还没来得及收拾好。
迎永岛临进门时,阮雪舟在心里暗道了一声大事不妙。他原本计划好了要在五点左右订高级料亭的外送来待客,可是永岛来得这么早,他还没来得及下订单,如意算盘落了个空。
倒也不是完全不会做饭,他幼年时和祖母两个人相依为命生活,很小就开始下厨,但学得一手尽是软烂易食的“老婆婆菜”,来东京后要学的新东西又太多,也顾不上精进厨艺。所以,他做的饭平日里不想外食时糊弄下自己还可以,但自觉实在没什么卖相可言,外人面前拿不出手。
这种时候就体现出了饺子的好,他庆幸自己提前至少准备好了包饺子的面和馅,否则等下摊了牌,一个菜都不是自己出的,未免太过尴尬。
他一边带着永岛往里走,一边说:“刚才在画画,你来得好早。”
永岛临跟着他进了客厅,打开袋子拿出甜点给他看:“为了买这些才出来得早了。”
阮雪舟自觉手沾颜料实在有些失礼,请永岛进来坐下之后,便要转身去盥洗室:“真的不好意思,我先去洗手。”
永岛却在他身后复又站起身,叫住他:“你回头。”
阮雪舟转过头来,永岛已经拿小签子叉起一只糯米团送到他嘴边,他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凑过去张嘴咬住。
糯米团的白衬着他嘴唇的红,他过来咬东西的时候看着永岛,咀嚼的时候也看着永岛,眼神干净得像被喂食的小动物。
阮雪舟洗完手和颜料盘之后把东西放回去,顺手锁了画室的门,然后又匆匆给永岛倒了茶,永岛坐在沙发上看他忙里忙外,这种家常的模样让他觉得很有趣。
两人闲聊一会儿后,时间差不多了,阮雪舟又钻进厨房忙活,永岛则在阮雪舟的许可下参观起了他的房子。
阮雪舟的家宽敞明亮,落地窗望出去的视野也极佳,毕竟当偶像当到他们这个地步,经济条件非比一般。除了刚才那间小画室是锁着的看不到内部,其他房间都收拾的很干净整洁。
卧室里一张双人尺寸的大床,两个枕头上下叠着放,比较特别的是,卧室正对着床的墙面上挂了一张大大的墙布,很像是自绘的,上面画的是一个小男孩在草地上荡秋千。
隔壁是一间和书房合并的作曲室,还置着钢琴和吉他等乐器,书柜里有很多奖杯。
一圈看下来之后,永岛放轻脚步进了厨房,阮雪舟背对着他,永岛看他系着围裙的细窄腰身,有一瞬产生了想要从后面一臂搂住的冲动。
如果从背后抱他,大概可以整个拢在怀里吧。
永岛偷偷拍下了这一幕,收起手机后,在他身后咳了一声。
阮雪舟闻声扭过身来,他挺久不碰厨事,饺子是包的差不多了,人已然成了个白面人。比上次见面时长了些的额发软软地垂落,有些影响视线,他皱着眉轻轻晃了下头。
永岛走过去伸手把那缕碎发拨到他耳后,笑问:“要不要帮忙。”
“让客人下厨也太不像话了,我……”
阮雪舟躲了下,但没能躲开。
永岛有心要在阮雪舟面前卖弄一下自己的厨艺,便打断了他的推辞,坚持道:“电话里不本来就说要一起包饺子么,你都包好了,我只能做菜了。”
他左右看了下家里有的常备食材,心中便有菜谱浮上来。阮雪舟在旁边看他刀工娴熟,有条不紊,也有几分赏心悦目,跟着忙前忙后打打下手。钟表的时针分钟转成一条线时,好菜终于上桌,阮雪舟包的饺子白白胖胖地码好了放在一旁,并一大盅西湖牛肉羹在桌上相映成趣,这便是年夜饭了。
准备开动前,永岛的手机响了下,他打开看了一眼,跟阮雪舟解释了句:“是我爸。”
“我记得上次打电话的时候,你有说过伯父是上海人,对么?”
永岛临嗯了一声,又与他玩笑:“我们还蛮有缘分的,你家在哪个区?指不定,我们还是同一所初中出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