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们被包围了!”白青大喊着,一梭子弹打在他身旁的树干上,木屑飞溅。
周砚冷静地换了个弹夹,眼角余光扫过瑟瑟发抖的齐小川。
这个大学生正死死捂着耳朵,脸色惨白得像张纸,手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发青。
他确实看走眼了,这个人并非伪装的废物,而是真正的废物。
“陆青,掩护!”周砚厉喝一声,同时一把拽起瘫软的齐小川,“不想死就给我站起来!”
齐小川双腿发软,嘴唇颤抖着想说些什么,却被又一波枪声吓得缩成一团。
他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完了完了,这可比游戏刺激一万倍。
他们今天该不会要交代在这里了吧!
一颗子弹呼啸而过,擦过周砚左臂,鲜血立刻浸透了深色长衫。
周砚闷哼一声,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反手就是一枪回击,远处传来一声惨叫。
腥味瞬间弥漫散开。
齐小川抬眸,看到那刺目的红色,眼前一阵发黑。
红色的血!
他此刻只觉得天旋地转,胃里翻江倒海。
周砚一把扣住他即将滑落的身体,声音冷得像冰:“敢晕过去我就把你扔出去当靶子。”
齐小川强忍眩晕,死死抓住周砚的衣角,像个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他脑子里不合时宜地闪过一个念头:周砚死了他用陪葬吗?
战场形势急转直下。
对方显然训练有素,正在逐步缩小包围圈。
子弹打在岩石上的声音越来越近,齐小川甚至能听到弹头嵌入石块的“噗噗”声。
“少爷,对方想从东面迂回!”陆青额头渗出血迹,却仍保持着惊人的冷静。
周砚迅速评估局势,六人对二十余人,地形不利,弹药有限。
他目光阴沉地扫了眼瑟瑟发抖的齐小川,突然从腰间抽出一把备用枪塞到他手里。
“会开枪吗?”周砚的声音压得很低。
齐小川盯着手中沉甸甸的金属,手指抖得像筛糠。
他在游戏里倒是枪法不错,但在现实里,他没机会摸枪啊!
“我、我只在游戏里......”
“那就当是在玩游戏。”周砚打断他,眼神锐利如刀,“看到那块凸起的石头了吗?”
“十点钟方向,距离一百五十米,风速约三级,瞄准时往左上偏两度。”
齐小川咽了口唾沫,颤抖着举起枪。
游戏经验此刻奇迹般地浮现:呼吸要稳,准星要对准,预判敌人移动轨迹......
“砰!”
后坐力震得他虎口发麻,但远处确实传来一声痛呼。
齐小川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我、我打中了?”
哦,原来打中的那枪是周砚开的。
而齐小子川的那枪何止是偏,他简直是瞄准一个目标,却击中了另一个!
周砚眼中闪过一抹异色,他也是心大,反手击毙右侧包抄的敌人。
子弹擦着齐小川耳际飞过时,他忽然发现三十米外树梢晃动的幅度不太对劲。
“卧倒!”陆青的嘶吼与金属撞击声同时炸响。
齐小川被扑倒在地的瞬间,原本站立的位置赫然插着三枚菱形飞镖。
他刚要为劫后余生松口气,突然发现手里多了个冒着白烟的金属罐。
方才混乱中竟接住了敌人投来的手雷!
“保险栓呢?保险栓在哪?!”齐小川捧着滋滋作响的金属罐原地打转,活像捧着滚烫山芋的松鼠。
陆青的匕首已经出鞘斩落两支冷箭,闻言险些踉跄:“那是烟雾弹!”
灰白色浓雾瞬间吞没三人,齐小川在咳嗽中听到周砚的闷哼。
他下意识朝声源扑去,当指尖触及那温热的液体时,心脏猛地一停。
他好像,抓着周砚的枪伤了!
这在游戏里,是否算作误伤队友?
“手拿开。”周砚倒吸一口冷气,带着硝烟味的呼吸拂过耳畔。
随即命令道:“刚才的目标继续!掩护陆青他们后撤!”
齐小川胡乱地擦了下手,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接下来的几分钟里,他仿佛进入了某种奇异的状态。
恐惧仍在,但被一种奇怪的专注所取代。
他按照周砚的指示,一枪接一枪地射击,虽然依旧打不准目标,但真的压制住了东侧的敌人。
“少爷,西侧发现接应!”陆青突然喊道。
远处传来熟悉的哨声。
是周家的暗号。
周砚嘴角微扬,一把拉起还在机械性射击的齐小川:“走了,废物。”
齐小川如梦初醒,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完全湿透。
他被周砚半拖半拽着向后撤退,耳边是呼啸的子弹和同伴的掩护枪声。
最后一刻,他回头看了眼战场。
硝烟弥漫中,他看见一个被击中的敌人正痛苦地蜷缩在地上,口中鲜血喷涌而出。
现实与游戏的界限在这一刻彻底模糊,齐小川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抖得厉害,然后便突然弯腰干呕起来。
周砚皱眉看着这个没用的家伙,最后还是伸手揽住那截细腰。
将摇摇欲坠的身子往怀里一带,顺势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