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麦:“……啊。”
屋里黑漆漆,边戎不动声色走上前两步,“怎么不开灯。”
他精准摸到开关。
开关轻响了一声,但头顶的灯却没亮。
边戎又试了试旁边的小灯,仍旧无果。
姜麦问:“怎么了?”
“可能是保险烧了。”
边戎说着正准备往外走,抬腿又停住,拿出手机打了个手电给姜麦。
“我出去看看。”
左右没睡意,姜麦自告奋勇:“我给你打个灯。”
但许是心情还未平复,他着急迈出腿,打着手电都没看好脚下,被凳子腿绊了一下。
姜麦惊呼出声:“啊!”
这才借住第二天,他明显对屋子里的格局不熟悉。
好在边戎没走远,刚拉开抽屉,闻声,果断地扔掉手里的螺丝刀,稳稳当当地接住了即将与大地亲密接触的姜麦。
但其实也没那么稳。
姜麦自诩自己是标准体重,可边戎却没撑住他,脚尖回旋,两人直直跌进一旁的沙发里。
姜麦听见好重一声巨响。
……他直接把人压倒了。
明明是黑夜,两人却都觉得,对方眼里有光亮。
宛如星星闪烁。
四目相对,他们不约而同张嘴:
“我、”
“没事吧?有没有磕到哪里?”
不过边戎语速要比他快一些,嗓音有些被压着的沉。
姜麦感觉自己头昏脑眩。
“没……”
声音小得像蚊子叫。
到这个时候姜麦才清晰感受到,他们两人之间的差距有多大。
一个细胳膊细腿,另一个人高马大,宛如铜墙铁壁一般。
要是边戎这时候想做点什么,单凭他一个人应该很难反抗。
呼吸声交错,犹在耳畔此起彼伏,姜麦胡思乱想,连眼睛都不敢乱瞟。
姜麦不敢动,因为腰上有双大掌,钳制着自己。
但下一秒,他感觉到那股桎梏自己手腕的力量消失了。
温度却透过衣服,传入姜麦的皮肤,久久无法弥散。
触电似的,姜麦当即撑着手站起身,同边戎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压到你手了吗?我是不是很重……”
边戎也从沙发上直起身,轻咳了声说:“没事就好。”
“不重。是我没站稳。”
压根没什么重量。
脊背上的骨头都能清晰摸到。
平时有好好吃饭吗?晚上吃饭的时候也没见他吃几口。
边戎思维发散着。
“不重。”他又重复一遍。
空气中有些燥热。
“你坐这吧,太黑了不安全,容易摔。”边戎背过身,以为这样心仪的人就看不到自己通红的耳尖。
从工具墙上拿来备用的手持手电,他道:“保险箱就在门口,不远。”
姜麦懵懵地点了点头,等边戎扛了个扶梯过去,甚至把门敞开,他能第一时间看见对方,姜麦这才后知后觉……
边戎似乎是在用他自己的方式告诉他,他在。
姜麦无端滚动喉间,抬眼望过去。
清冷的月光洒在边戎后背,清晰勾勒男人精悍的肌肉线条。
那是和自己截然不同的身材,极富力量感。
姜麦只瞟了一眼,便移开视线,垂下眼睫的同时告诉自己,这是欣赏的目光,不带有色眼镜,单纯地欣赏……
“确实是保险丝烧了。”
“啊……严重吗?”
“细线换下,上根粗的就好了。”边戎动作娴熟,看他睁着一双大眼睛瞅自己,便说:“小事,一会儿就好,老房子多半都有这种毛病。”
姜麦听了个一知半解,囫囵点头。
边戎继续转回去,嘴里咬着手电,动作麻利,三两下将烧坏的丝线拆下,安装了新的上去。
再尝试开屋里的灯,立马亮了。
照得姜麦无所遁形。
边戎迟疑地问:“怎么了?是……有事要和我说?”
“没有没有,”姜麦回过神,“我出来是想给花装瓶子里,怕没水养着会枯。”
边戎注意到了桌上的“工具”。
“先去睡吧,说不定明天早上起来就能看到花瓶里插着花了。”
姜麦茫然。
边戎被他的表情可爱到,笑说:“晚安。”催促着人去睡觉。
姜麦缓慢地眨巴眨巴眼睛,含糊地扔下一句“晚安”,关上卧室门,靠在门背后,手心放在胸口。
心脏仍然突突突跳个不停。
…
翌日,天清气朗。
姜麦一早上就接到一通电话,说入室盗窃的小偷抓到了,但人是他舅舅,这事儿就是另一种性质了。
挂断电话,姜麦起床洗漱完打算和边戎说一声。
出去时,他发现客厅桌上凌乱不再,已经修剪得当的粉玫瑰安然竖在花瓶中,汲取着水分开得正盛。
姜麦嗅了下,新鲜玫瑰的味道还没散。
又朝后院望过去,平时会早起忙碌的人今天缺席了。
边戎不在?
他环视一圈,回身,发现边戎房门半掩着,姜麦走过去试探性地敲了两下门,稍稍推开一些。
“边——”
话到嘴边,姜麦愣住。
房间里,边戎正背对着他,上半身打赤膊,脊背隐约还有冲澡过后未擦干,挂着的水珠。
姜麦:“……!”
边戎转过来看向他,稍顿,倒是淡定。
“你、我我先出去,你好了再出来说……”
出去前再偷瞟一眼。
砰——
门被重重关上。
边戎:……
刚准备套上的T恤穿也不是,不穿也不是。
门外,姜麦刚缓上一口气,下一秒,身后门把手被拧动,房门打开。
边戎走出来,上半身还是光溜的。
比昨晚穿着衣服的更加有视觉冲击。
姜麦一怔,“你怎么还没穿好——”
边戎朝他走过去两步,定定看了他两秒,像是确定了什么。
接着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胳膊上,认真地说:
“你想摸吗?”
“喜欢的话,给你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