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那我就先……”
他推开椅子,下一秒,边戎说:“你等我一下。”
边戎抄起一旁的衣服,“我送你。”
姜麦滞楞:“啊?”
“一个人走夜路不安全,”边戎平和道,“我送你到小区门口。”
夜深,但这条街道上依旧人来人往,霓虹灯闪烁着,很热闹。
姜麦和他并肩同行,不知是不是错觉,边戎走得慢,边上推着轮椅的两个老年人倒是健步如飞。
“……”
两个大男生这个时间压马路,看上去有点奇怪吧……
短短一段路无比漫长,从平安街走到老旧小区门口,景象就变得有对比了,由热闹转为冷清,街道旁的路灯忽闪忽闪,看上去还真有些危险因子隐存着。
“到了,这边进门第一栋就是我家。”姜麦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给边戎指认一下自己家的方位。
可能是一路上太过尴尬,社恐犯了,没话找话。
说罢他才有些讪讪收回手,“我上楼了,明天晚上再见。”
“明晚”仿佛是一个特殊的时限,不约而同地在二人心里生根发芽,催赶着,期待着。
边戎忽然笑了声,“今天你替我画了菜单,应该换我请你吃饭了。”
对视的瞬间,忽闪的路灯暗下两秒,复而又亮起,暖黄灯光包裹着两人。
两人独有的默契,倒是没有说“互帮互助,可抵消”。
姜麦也笑:“那等下次,让你请回来。”
-
隔天是周六。
宠物店放假,姜麦给自己也放了个假,一觉睡到十点才醒。
昨天和程墨分道扬镳之后,姜麦后来十二点多,快睡着的时候才接到他的电话。
程墨自己还在外面,但却要关心姜麦有没有安全回到家。
至于程墨和他的夜聊,被他以“实在困得睁不开眼睛”中止。
看了眼时间,姜麦给黄金万两准备好早饭,叼着一片吐司,给程墨回电。
视频电话接通,姜麦看着他周遭黑漆漆的环境,问:“你还在睡啊?”
“差不多醒了,也睡饱了。”程墨说。
“你俩昨天又……?”
姜麦满脸复杂地想,这就是他口中的谈谈吗?谈到不知天地为何物?
“还行,后半夜的时候被我制止了,不然保守估计你要到下午才能见到我。”
“……”
那还有没有要见的必要呢?
姜麦:“那你们发展到哪一步啦?”
程墨一本正经地说:“做恨。”
做……?
有时候秒懂也是一种痛苦。
“怎么可能发展。”程墨开灯,打了个哈欠,圾拉着拖鞋进到洗手间刷牙,“你知道的,我肯定不能留在这里。”
他口含牙膏沫,含糊不清地说:“非要说,那就是有点惋惜,不知道回城里之后还能不能那么单纯地谈感情了。”
姜麦默了默,虽然嘴上应着,但他大概这辈子都学不会程墨的那一套“生死看淡,忠于当下”的生活理念。
不过小学鸡也有小学鸡的好,至少小学鸡睡眠充足。
等等。
“你们谈感情啦?”姜麦有些诧异。
程墨思考了一下,说:“他觉得我在跟他谈恋爱。”
“?”
姜麦不理解了,“这难道不是双方的事情吗?”
程墨大言不惭:“是吧,所以我没同意。”
“……”
姜麦多余的问题自己咽回了肚子里。
“虽然我是这样一个人,虽然这个圈子有点儿肮脏,但还好你没跟我学,”程墨说,“他要不是认真的,我肯定回来砸烂他的招牌。”
“好好享受爱情吧,麦子。”
…
通话结束后,姜麦收拾了一下房间,趁着白日里阳光好,他晒了晒被子。
等到中午,租房中介给他拨来了一通电话。
自上次看了几套房子,对换房这件事姜麦还在思量中。
要么是距离太远周边交通不便,要么比他这套更破,租金还不便宜,再不济就是超出了他的预算。
今天中介却突然电联他,说有一套宅基地出售,价钱尤其低。
是房东急需用钱,再者是在小县城,怕难出手,所以比平常价更低。
姜麦听了个大概,有些心动,便说可以去看一看。
中介问用不用去接他,姜麦回了个不用,让对方发一个地址,到时候他直接过去。
看到中介给他发的定位,姜麦稍顿了一下。
在平安街后面,那一片都是老式的住宅,甚至带小院子。
出门前中介给他发了几张实拍,但姜麦看到实景的时候还是惊艳了一下。
很中式风的一套住宅,小院虽然有些杂草,但收拾一下会是个漂亮的庭院。
中介领着姜麦进去,邻里之间只围着栅栏,没用高墙砌起。
姜麦看到隔壁的院子里有颗柿子树,结着橙红的果子。
中介注意到他的视线,主动说:“哦!旁边住的应该也是个年轻人,不知道你认识不?”
“就是前边老街上,无边小酒馆的老板。”
对方显然也注意到了他,转过身来。
对视的瞬间,两人皆是一愣。
姜麦不可置信看着他,试探性问:“这是,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