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早几年开店……
不不,那他的心智估计比不上现在。
重要的是,没钱。
那真是天崩开局了。
“茶茶好像在招呼我过去,老大,你先等等哦。”小花忽然起身,却没注意到身后来人。
是他们点的酒水上来了。
酒保也没料到她的动作,他手里托着托盘,遇到路障,下意识转了手腕,然而为时已晚。
两人相撞,一瞬间,几乎所有的酒水都冲着姜麦的方向倾倒。
再接着,酒杯摔地,碎裂。
声音不大不小。
“哥,你没事吧!”小花惊呼。
许是躺着也中枪太出乎意料,姜麦看着自己衣服上正往下淌的水渍,一时间懵了,楞了两秒才说:“没事……”
冰块有点冻皮肤倒是真的。
一旁的酒保似乎是新来的,年纪很小。
他同样望着一片狼藉出神,好半会儿才反应过来,磕磕绊绊地道歉:“对、对不起!”
“没关系,我去洗手间处理一下就好了。”姜麦并未怪罪人。
小花着急:“我和你一块儿去吧。”
姜麦看着前方男洗手间的标志,“……好像不太好。”
小花干巴巴:“也是哦……”
姜麦让她安定坐下,自己跟随酒保去了洗手间。
白色的衣服到底很难洗净,勉强用洗手液搓了两下,过了遍冷水,姜麦抬起手,仍然有一股浓重的酒精味。
走廊里,酒保并未离开,正在被经理训。
边戎不知何时走了过来。
“边哥。”经理喊了声,酒保低着脑袋,也跟着喊了声。
边戎颔首,言简意赅:“我来处理。”
经理:“愣着干什么,谢谢边哥啊。”
酒保愣了下,轻轻吸了吸鼻子,道了声谢被经理推着继续去工作了。
姜麦叹了口气,打算回去再上网搜搜如何清洗,刚抬眼,洗手台前的镜子倒映出门口的颀长身影。
上午才见过,他印象很深。
边戎敛着眉宇,目光落在他挽起的袖子上,稍稍蹙了下眉。
二人于镜中对视,姜麦想,大概是避免不了打招呼了。
“边……”姜麦下意识想喊他名字,但这里毕竟不是他的宠物店,边戎也不是他的顾客。
他们更没有很熟。
“你也在这里喔,”他顿了一下,同样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措辞来形容他们的行为,“下班放松?”
边戎摇头:“不是。”
“我是这里的老板,我叫边戎。”
好像是知道他没印象,体贴地又介绍了一遍。
但姜麦有些怔愣。
他忙不迭摆手,说:“我记得你的名字,就是很意外……”
毕竟刚才他和小花还在好奇,哪个是老板,长得如何。
结果说曹操曹操到,这种感觉很奇妙。
下次还是不要背后讨论别人。姜麦想。
边戎重复:“意外?”
姜麦解释道:“啊、就,你是酒吧的老板。”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说完,感觉边戎似乎笑了一声。
也可能是嘈杂的环境音导致他幻听。
“嗯,我也没想好。”边戎说。
自报家门,和被迫自爆家门是有一定区别的。
尤其是今天还怠慢了人。
姜麦心里发出一声疑惑,想好……?
想好什么?
流水声哗啦啦,沉默的时间太长,以至于姜麦没再找到开口询问的机会。
边戎似乎也没打算说明他这句话的潜在含义,他指了指姜麦微湿的衣袖以及胸口,原本洁白的毛衣眼下已经成了调色盘。
“白色衣物沾上酒水不好清洗,就算洗净了也可能留下痕迹。”
边戎说着,将准备好的包装袋递出去,“不介意的话,换一件?”
姜麦再次怔愣。
“附近没什么服装店,就先拿了我的。”话音落地,边戎又补充了一句,“是新的外套,干净的。”
姜麦如临大敌,仿佛面前的不是一件衣服,而是莫大的人情,连忙摆手道:“没关系的,已经洗掉了。”
他向来不习惯麻烦别人。
边戎没有坚持,只表示衣服会放在吧台,如果有需要可以问服务员拿。
以及今天的酒水全免。
重新回到卡座,小花正好接了个电话回来。
姜麦看了眼时间,“快九点了,再不回去你家里该着急了吧。”
小花掷地有声:“事情都是因我而起,我怎么能抛下老大先走呢!”
姜麦失笑:“这个时候就不用有情有义了。走吧,我给你叫车,报销。”
“哥你不走吗?”小花滞了下,问。
姜麦:“茶茶不知道去哪儿了,我一会儿跟她一块回吧。”
小花:“茶茶?她好像还跟朋友在一块儿。”
姜麦顺眼望过去,茶茶那边都是几个女生,他了然。
好不容易出来放松,但酒没喝到,衣服却被弄脏,心情属实谈不上多美丽。
所以姜麦想在这里再坐会儿,打算重新点杯酒水。
小花先走,他一个人实在是没必要占卡座的位置,他眼珠四处转溜,冷不丁和吧台边上的边戎对上眼。
接着就见边戎用嘴型说:过来坐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