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老爸的司机早早在门口等候。
陈课遛完狗,准备睡回笼觉的时候被揪起来。
他第一时间给陆传江发了消息。
【陈课】:我要去接我的发小了。
“你到底走不走,快点出门了!”
老妈在楼下吼,陈课趴着身子扭头看向门应道:“知道了,扒皮!”
“把旺仔带上。”
“带它干什么!”陈课从柜子里找出球鞋,弯腰系鞋带。
狗子在一旁坐得很端正。
老妈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随后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个类似马鞍的小背篼。
背篼不大,一边一个,旺仔很配合地站起来,陈课看着老妈把小背篼放到旺仔后背上。
汪汪!
“……”看来老妈说狗比它有用不是没有道理的。
陈课拿过狗绳,“现在背什么背,快走!”
老妈在背后叫住了他,说:“诶!你姐给我说你上次那个朋友来家里了。是不是黎超超家的小家教啊?”
陈课扭头看向正下楼的她姐,此人不知道又添油加醋说了些什么。
“是。”
老妈没说什么,“哦。”
陈课牵着狗出门。
司机在门口的车上等他们。
陈课打开车门,把狗子和背篼一起塞了进去。
坐在车上他拿出手机,眼眸微微地垂下。
“怎么回事,怎么没给我回信息!”
司机叔叔听到回头,“陈总吗?他说他开会,给我打了电话了,说要去机场。”
“我知道……”陈课不服气地又发了几个表情给陆传江,“没事,走吧叔叔。”
“我走了!你自己一个人没事儿吧?”
陆传江躺在床上,迷迷瞪瞪地睁开了眼,他看向门口趴着门框的爷爷,他的嗓音有些沙哑,“嗯。”
“饭做好了放在桌上的,猫我也喂了,中午不要喂,然后记得吃药。”
“嗯。”
过了一阵,陆传江才缓过来。
昨晚他妈又给他打了个电话,他梦到了他爸爸的事情。
他爸爸还活着的时候,只要是和他呆在同一个空间他会不畅快,气压太低了。
但他没有办法走,他害怕他爸的死亡。
门口又被人堵得密不透风。
他觉得他们像是在人人喊打,但他们也在自轻自贱。
被冷醒的时候他才发现窗门没有关。
整个房间昏暗至极,窗外全是泥土的味道。
“啊——”他轻轻地低吼。
仰面躺在床上但浑身都疼。
小猫在他手里蹭了几下,大概是因为他的温度过高,又飞奔开了。
陆传江拿起手机。
打开睡眠模式后,未接来电弹了进来。
置顶的陈课,八个。
下面是他妈,三个。
无论哪个他此刻都有些头疼。
回想起陈课昨天那一副直男顶顶,要和他做死哥们儿的样子,究竟有没有点儿直男和同性恋之间的边界感啊。
但陈课确实直,性子也直。
而他确实弯,性子也弯。
所以此刻心思复杂的他,并不想理会这个人。
尽管他知道对方没有做错什么。
可每次看见陈课那双明亮得不得了的眼睛带着质问地看着自己的时候,他能感受到一丝陈课自己都不曾发现的东西。
不能。
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在打了很多个电话和发了n条信息之后,陈课才发现了不对劲儿。
江引走到陈课面前,探头,“怎么了?”
这人居然这么习以为常地仿佛之前的事情都没发生过,陈课放下手机,恶狠狠地盯着他,“你说怎么了?你说你回来干嘛!”
“朝我撒什么脾气!”江引顿了一下,给了他肩膀一巴掌。
陈课又低下头,死死地盯着手机。
事实上江引已经做好了被骂的准备,但自他从机场出来,陈课就没有理他。
“诶!”江引拍了他一下。
陈课往旁边一挪。
江引又拍了他一下。
陈课又挪。
“你到底烦不烦!”
“你那个手机和手长在一起了吗?”江引没忍住吐槽。
陈课烦躁地收起手机,一把抢过他手里的拉杆箱,“还有东西吗?”
江引看着他的脸,一瞬间有些惊讶,“你怎么长这个样子了……”
上车的时候江引才发现后座上有只狗。
陈课绕过车门走到了副驾驶的位置,江引在后座和狗坐着。
“尴尬吗?”车开出机场,陈课问。
时间交错,江引已经离开这座城很多年。
他试探着把手搭在狗背上,“狗叫什么名字啊?”
陈课:“江引。”
“……”江引信以为真,惊讶地长大了嘴,“真的啊?”
陈课说:“错了。”
“……”
“叫被你抛弃的糟糠之妻。”
江引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闭嘴吧你。”
到了小区,陈课帮江引把东西提下车,然后提到了隔壁的独栋别墅。
出来的时候,陈课皱眉看着他。
江引:“?”
随后陈课说:“我现在没有什么心情帮你收拾东西,你要不自己上去呢,在这儿杵着干什么?”
江引问:“你怎么了?”
陈课说:“不关你的事。”
周明川发信息来的时候,陈课以为是陆传江,刚一拿起手机,眼神就暗淡了下去。
“我说你是不是有点儿太粘人了啊……”周明川说。
陈课:“又没粘你。”
“你周围都问了一圈了,不就是陆传江没有回你个信息吗?啥时候我没回信息你这样问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