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文的差价分走了不少客流,洛记糖果铺也从最开始的门庭若市到现如今恢复正常,洛时及不着急劝周掌柜说是正常现象。
入夜,洛时及在书案前翻看账薄,糖铺上新近半月,除去成本,赚了近四十两。
他脑袋枕着双手仰躺在椅子上,两腿放在书案上哼着小曲,心里乐滋滋的,真想找个人分享现在的心情。
一只黑猫悄声跳落在窗台,歪着脑袋看着洛时及。
洛时及偏头看向窗户,与一对碧绿如潭的猫眼对视,片刻后,他放下腿:“败给你了,没法抵抗你的美。”
抱起书架上的陶罐走向黑猫,从里面拿出一根小鱼干:“这是答谢你的功劳,把我这里的老鼠都捉光了,让我晚上还算能睡个好觉。”
黑猫看了一眼洛时及,再看看小鱼干,没张嘴。
“吃吧,可好吃了,没下毒,专门给你做的。”
黑猫望着洛时及好一会儿,才“喵”了一声,低头嗅了嗅小鱼干,然后叼着鱼干,看了一眼洛时及跳上房顶走了。
“嘿!拿了就走,都不让摸一下……行吧,欢迎下次再来啊。”
黑猫叼着鱼穿过巷子来到平府,跳进平长信院子,从窗户跳进书房,又跳到书案上,把小鱼干放平长信面前。
“喵呜~”
“嗯?从哪里叼来的。”平长信拿起小鱼干,仔细看了看,再闻了闻。
“吃吧。”
黑猫这才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舔了一下小鱼干,似乎很满意这才用牙齿啃咬,不一会儿,一根手指长的鱼干吃完,有些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喵”了一声。
平长信摸了摸它的头:“下次要谢谢他。”
“喵呀!”
洛时及高兴之余,自会有人不高兴。
钱子商,人称小钱爷,临安商行行首少东家,瞟了一眼桌上的礼品盒,嘴角下拉有些恼火。
“洛记糖果铺一个小作坊就能把你们生意抢走,你们还有脸子来找我!”
因洛记糖果铺接连上新又做削价,导致其它糖铺客量流失,有几家糖铺生意本就一般,这下所受影响更大,便合伙商议一起来找小钱爷,希望他敲打敲打洛记,几人添油加醋把洛记削价活动导致他们生意惨淡说了一大通。
陈大贵虽然对小钱爷有几分忌惮,但想着好几日没开张,大着胆子道:“小钱爷,我们也是没法,总不能看着洛记抢了咱们行会下的生意,这才开年,要这么下去,今年还有几成收入……”
“这糖不就是姜和橘子皮做的吗,洛记能做出来,你们就做不了?有来我这里的时间不如自己去琢磨!你们入行会得了多少利,又为行会贡献了多少,自己心里清楚!就你们长着长舌乱嚼一通,行会的公正严明岂不是成了笑话,赵九,送客!”钱子商目光犀利,不留任何情面。
几人自知理亏被骂得哑了声,陈大贵也没勇气站出来,你看我,我看你,夹着尾巴都走了。
“爷,洛记糖果铺我昨日去瞧了,并非他们几人所说,那铺子是洛知州的孙子洛时及在经营,并未入咱们行会……”赵九把洛记最初到现今所有削价活动一一道来。
“洛时及的脑子到挺好使!”钱子商这一句算得上是夸奖。
“这小事不用管,平家老四的酒楼什么时候开张?”
“明日开张,叫万庆楼,开张削价的价格老爷和行会各家酒楼已经同意,期限十日。”
“那去送个开张礼,上次来我这里闹得这么烦人,他就是个噪鹃!”
钱子商一想起平子洲脑子就嗡嗡作响,前几日来他这里说开了一个酒楼,开张削价要做一个月,说来还与洛记有关。
平子洲说洛记一直在做削价,他怎的就不能做,洛记没有入行会,这事他管不了。
但平家的所有商铺都入了行会,要削价一个月,行会其它酒楼自然会有意见,到时候都想做削价,那岂不是乱了套。
他没同意,平子洲就跟他急上了,天天堵他,甩也甩不掉,躲也躲不过,一张嘴每天倒豆子似的,吵得他晚上睡觉闭眼都是他的声音,又不敢拿他怎么样,最后没法子交给他父亲来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