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贞德与绣春刀》获得了无数人的赞美,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它究竟有多成功呢?可以说全巴黎大街小巷就没有人不知道这部剧的。
安芷汀的风头太大了,大到一度盖过了巴黎歌剧院的《犹太女》首演。
第五天的时候,德比恩和波里尼两位经理找上了她,并说明了来意。
他们要招募一位女演员,并要求她能够唱美声抒情High C的同时,还要有一定的舞蹈功底,身高在5法尺以上(一米六八),身材必须偏瘦,接近芭蕾舞者。
这几个条件单拎出来一个并不难找,但是叠加起来那可了不得——身高有5法尺的可能不会跳舞和唱歌,有舞蹈功底且符合身高标准的不一定能唱High C,能唱到High C的身材大概率不会偏瘦,身材偏瘦且能拔到High C的不一定会跳舞。
真的有人具备所有的条件吗?安芷汀疑惑的想,怎么想怎么觉得这别不是个萝卜坑吧?
当两位经理找上门来的时候,她相当诧异,就算她身材偏瘦、会跳舞、身高及格,但她美声唱的很一般……她的High C只能硬着头皮去喊,根本不能平稳而有技巧的唱出来。
她的确学习过一段时间的美声,可即使唱了两年,她也没有唱的很出色,低音平平也就算了,高音差点伤了嗓子……最后,这段学习就此作罢。
在那之后,她开始学习流行唱腔,渐入佳境……而后因在网上发了一段边弹钢琴边唱歌的视频火了起来,她慢慢成为了一名小有名气的唱跳博主。
德比恩和波里尼似乎认定她了,一个劲儿盛情邀请她加入,并直接把剧本给了她一份,让她自己看看。
她拿着剧本准备晚上上声乐课的时候听听埃里克的意见。
她回到房间时,发现埃里克早已经在房间里等她了。
安芷汀微怔,扶着门把手的动作顿了一下——现在是白天,屋子里很明亮,埃里克竟然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这是他第一次白天出现她眼前,她太惊奇了,以至于瞪大了眼睛——她终于在明亮的灯光下见到戴面具的他了。
埃里克局促不安,甚至不太敢看她,声音微颤:“安安……”
安芷汀关上门,踮着脚蹦蹦跳跳跑了过去,给了他一个拥抱:“您居然在白天出现了!”
埃里克放松的呼了口气,温声笑道:“我过来看看,您吃饭了吗?我为您准备了午餐。”
桌上摆放着一盘黑松露虾仁烩饭,一块七分熟西冷牛排,一盘淋了酱汁的冬瓜薄片,还有两块小可丽饼。
杯里盛满了冒着气泡的红色饮料,看起来虽然很像葡萄酒,但安芷汀却闻到了樱桃的香味。
“哇……”安芷汀惊叹:“埃里克,你是米其林大厨吗?”
“米其林?”
“我的意思是,这看起来太美味了,我可以开动了吗,我要等不及了!”
埃里克看她的眼睛亮亮的,她很开心,举手投足间都透露着对美食的兴奋和渴望,微微向上翘的小嘴,因微笑露出两个甜甜的酒窝,他很想亲吻上去。
“您喜欢就好。”埃里克温声道:“应该符合您的口味。”
安芷汀抱住他亲了一口,埃里克眼带笑意把饮料递给了她,樱桃味气泡甜酒带动了她的味蕾,但因为里面含有酒精,埃里克只肯让她喝一杯。
她开始品尝烩饭,牛排她没怎么动,她从来不吃半生不熟的东西,冬瓜薄片口感偏脆,酱汁是酸甜口的,很合她口味,可丽饼里面有蓝莓馅,她更爱了,几口就吃完一个。
“太好吃了!”
安芷汀太感动了,完全没想到埃里克的手艺这么棒,她都吃醉了……吃的头脑晕晕,昏昏欲睡。
一定是屋里太热了,她便站起身来去开窗,却不料脚下一阵踉跄,差点摔倒,还是埃里克及时接住了她。
“樱桃汽水里有少量酒精。”埃里克紧张地说:“抱歉,安安,我以为您……”
安芷汀打断了他,抱住他的脖子,把头埋在他胸前:“没事,说实话,这种微醺的感觉……还不错,让我的胆子都变大了。”
埃里克还没明白她说的胆子变大是什么意思,他就感受到了他的安安在他的喉结上吻了一下,留下了一些水渍不说,她还轻轻用她的舌点了两下,埃里克果不其然被她这戏弄的举动弄得身体瞬间绷紧僵硬,下意识吞咽了两下。
埃里克一边观察她的反应,一边小心翼翼的抱住她,低头凑向她的面颊。
安芷汀觉得他这种反应很有趣,她猜埃里克年纪不小了,至少比她要大十多岁,最少也要三十多岁,不会超过四十岁。
这个年纪的男人大部分都结婚生子,孩子满地跑了,但埃里克的表现却显得他极少和女性有肢体接触……无论从之前的反应还是现在的反应来看,她都觉得他有那么一点……纯情。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在不断试探她的底线。
从一开始不敢出现,只敢与她隔着墙壁对话……到夜晚她睡着的时候进入她房间偷偷注视她……再到他在昏暗的灯光下现身,试图开始进一步触碰她的身体……最后,他开始白天出现在她身边,给她准备餐食,试探她的口味……能不能喝酒,吃不吃半生食、肉、青菜,对酸甜口味感不感兴趣……
面对她时,他看似在小心翼翼,冷静克制,实则步步为营,以退为进,屡屡隐忍的同时也暗中进攻。
安芷汀有想过为什么埃里克不让她揭下他的面具,面容畸形是一个原因,另外一个则是……埃里克在试探她的容忍度,他认为现在的她无法做到去容忍他那张丑陋的脸,所以他选择逃避。
但是……随着他们相处时间的增加,他们每天这样“幽会”,她势必会对他产生一些不一样的感情……当那种感情足够多,多到他认为她也许会容忍他的脸时,他大概就会主动摘下面具了。
他还要试探多久呢?她其实很渴望他,她喜欢他,所以总想靠近他,感受他的抚摸和亲吻。
她从来没有和一位男性走得这么近。
埃里克没接触过女人,她也没接触过男人,他们两个都像初生牛犊一样……懂一点但又不太懂,彼此渴求,却都不敢更进一步——一个怕暴露丑陋的真面目,一个怕过于冒进直白而显得太廉价。
在西方人眼中,似乎东方女性从来都应该是……保守、内敛、矜持,委婉的,她们羞于和男性接触,在婚前保持着绝对的清白。
就连埃里克似乎也是这样认为的——他曾经问她,如果她抛弃了她的未婚夫,她会不会受到什么惩罚?
安芷汀疑惑为什么他会问这样的问题,埃里克是这样回答她的,他声音飘忽的说——“我对您那边的社会风俗不了解,但听这边移居的华人提起过,你们那里允许一个男人娶许多个女人,而这些女人不被允许婚前失贞,否则就要面临一些不太好的事情,她们还要生许多个孩子,只要有生育能力,就要一直生下去,生许多个男孩,是这样吗?安安?”
安芷汀听后,心情很沉重,事实的确如埃里克所说的——她很同情那些生在旧社会的女人们……这样想着,她一时间没有回复埃里克。
她的默认似乎就等于承认了,埃里克没有在多问什么。
“乖孩子,您走神了。”埃里克的吻落在她的面颊上、鼻梁上、眼睫上,“在想什么呢?”
安芷汀依然微醺,埃里克吻下来的时候,她掰过他的下巴凑到他唇边,在他的嘴唇上留下樱桃汽水的味道。
埃里克舔舔嘴唇,他摸着她那繁复的白色蕾丝裙,上面溅上了一小块樱桃汽水的红色污渍,他盯了她一会儿,轻轻在她耳边询问:“您的裙子脏了,要不要换一身衣服?”
红色污渍显得很尴尬,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是不是每个月那几天蹭上的,安芷汀微咬下唇,点点头:“我需要换一身。”
他问,“我来帮您?”